我见书信并不是写给我的,展信看罢脑门立即冒出冷汗,“史爱卿,朕另有要事,史爱卿的提议朕会考虑,退下吧!”</p>
史可法见皇上说要考虑他的建议心下高兴,朱由崧继承大统非他所愿,如果能册立先帝太子为皇储,那他百年之后也有脸面去面对先帝。他总是希望两碗水端平,可结果每次都不理想。</p>
王铎见皇上脸色异常难看,看来是那封信在作怪,刚要开口问却见皇上让田荣把信递了过来,王铎看完登时颜色更变,信是高弘图写给刘良佐的,大意是与刘良佐约定让其带兵南下一起完成匡复正统的千秋伟业云云。</p>
“田荣,阴士勋现在何处,这封信是怎么来的?送信的人呢?”我咽了咽口水,首先要确定信的来源。</p>
“阴大人正在审讯,据奴才所知送信人是刘良佐的一名亲信,已经把刘良佐的亲笔信交给了高弘图。”</p>
王铎把信重新看一遍,“皇上,高弘图此举无异于谋反,臣以为……!”</p>
我知道王铎想要说什么,摆手打断他的话,“田荣,传朕的口谕,马上命高魁聪、阴士勋、武大有进宫。”我站起身走到王铎近前,“王爱卿,你知道朕为什么犹豫不决吗?”</p>
王铎沉吟一声,“皇上的苦衷臣略知一二,俗话说拔出萝卜连着泥,东林复社在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虽无兵权但声望崇高在朝在野覆盖面非常广,牵扯到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皇上如果行那壮士断腕的壮举好比在江南刮起一场风暴,风暴过后天空固然明净,可损失也是巨大的。”</p>
“王爱卿可有妙着?”</p>
“臣以为乱世当用重典,高弘图为首的东林党人倒行逆施,企图勾结藩镇谋朝篡位,其心可诛,皇上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铲除,然,皇上应该区别对待,首犯严惩,余者从轻发落或者不问罪,以彰显皇上仁慈之心,亦可避免伤及江南士林根基。”王铎所言无非旧瓶装新酒,可这却是眼前唯一的选择。</p>
王铎所讲说到了我的心里,我刚开始就希望通过太子案扫清我眼前的障碍,可随着矛盾的升级我认识到了东林党人的势力是多么庞大,多么得人心,所以我犹豫了。王铎说的对,风暴过后我的损失也不小,可这场风暴如果不刮,腐朽的天空何日才会清明啊!有高弘图等人的羁绊我又怎么能施展开手脚。他们是没有兵权,可他们得人心,这个人心和民心还有很大的区别,他们得的是很大一部分为官者的心,如果风暴刮的过火,最后剩下我这么一个光杆司令带着王铎等几个小兵,那我还如何驾驭江山社稷,总不能满大街逮人就问你能不能当官吧!</p>
高魁聪三人陆续到来,王铎把情况大略的介绍了一下,在场的都是“同道中人”也不必隐瞒什么。阴士勋看过那封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见皇上和王铎面色凝重,他把送信人的供词递给田荣,“皇上,送信之人叫刘成,是刘良佐的得力心腹,他挺刑不过已然招供,请皇上过目。”</p>
我看了一下刘成的供词,得知是高弘图等人主动联络的刘良佐,并却允诺了诸多好处,而刘良佐之所以答应出兵是因为对朝廷克扣粮饷的不满。我把供词使劲拍到桌子上,克扣粮饷?我看刘良佐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已经拨付了四个月的粮饷,况且刘良佐驻地的钱粮赋税皆归其支配,这样还不能让他满足?</p>
皇上拍桌子的声响让王铎等人一激灵,阴士勋对事情的始末了解的比较详细,“皇上,刘成不归,刘良佐必然起疑,望皇上速速决断。”依阴士勋的判断,刘良佐既然答应出兵那么在刘成来南京的时候他就应该着手准备了,内外交困之下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p>
高魁聪和武大有是武将,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对他们来说有一定的难度,这和行军打仗很不一样,行军打仗施展的谋略和政治的狡诈根本无从比较,完全是两个不同领域之内的较量。高魁聪和武大有得知高弘图勾结刘良佐意图不轨后的反应大相径庭,一个想的是忠君,另一个想到是如何立功,“皇上!”二人知道局势不可逆转,同声出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