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此次进攻蒲河,围困沈阳城,各位同僚有何看法?”熊廷弼一身绿袍端坐上位,看不出喜乐。
“大人,末将以为,酋奴此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意,进攻浦河所为假,实际目的在于消灭我部前去支援的有生力量,围点打援,不外如是,末将以为我部不可轻举妄动,”帐中身材粗短,却声音洪亮的辽阳副总兵朱万良答道。
“由贺世贤所部牵制酋奴,只要沈阳不失,蒲河所必无陷城之虞,大人,末将以为需要即刻下令命贺世贤所部坚守沈阳即可,不过月旬,酋奴必自退耳!”参将周世禄在一旁随声附和。
“蒲河若失,沈阳孤悬于外”游击将军祖大寿眉头微皱,坐在末首。
“一个蒲河所如何比得了沈阳城?如果努尔哈赤进攻沈阳,我等自不待言,即刻出兵救援,但是此时形势不明,不能为一个小小的蒲河所而打乱了整盘布局,”周世禄看着下首位置的祖大寿,心中不喜,靠祖辈蒙荫而得官,眼光终究太差,而且你祖家世代扎根宁远,家当不在此处,出兵自然用不到你祖家兵,站着说话不腰疼!
“抚顺城陷,我等坐视,清河城陷,救援不及,萨尔浒大败,我等丢盔弃甲,开原,铁岭失陷,我等坐壁上观,敢问周大人,抚顺,清河,开原,铁岭不是我大明的疆土吗?沈阳重要,蒲河所上万军民不是圣上的子民吗?不是供养你我的黎民百姓吗?”坐于周世禄对面的副总兵李秉诚终于开口,语气中已经带了怒气。
“蒲河守将白钿老成持重,我看李大人是多虑了,”一旁的朱万良见缝插针,开口道。
“嘿嘿,朱大人,若白钿失了蒲河,你替他抵罪吗?”李秉诚语气冷冽。
“诸位将军莫要失了和气,蒲河自然要救,但是如何救,派谁救,还需要从长计议,经略大人您说是吧?”袁应泰轻弹官袍,阻止了一众将军的无用争辩。
熊廷弼看着手下一众大将,缓缓开口道:“蒲河不可有失,不为数万黎民,也为沈阳左右护翼,蒲河若失,沈阳守之难矣不过,”熊廷弼正要继续开口,外面的卫兵突然进账。
“报!沈阳守备官李元在门外侯见!”那卫兵单膝跪下,向熊廷弼报告。
坐在末首的祖大寿听到李元的名字眉头轻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来是贺总兵推荐的小子,不过我家小妹的运气也不错。”
倒是坐于上首的袁应泰听到李元的名字之后嘴角微微抽动:“昨日和我家那不肖子当街冲突的就是此子?”
其余将军则大都表情漠然,李元名声不显,虽然抚顺城外一役得官,但终究不是他们辽阳一系,无关大事。
只有熊廷弼朗声大笑,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着李元进账!”
李元从林忠府中出发后就直奔辽阳卫戍营,并不敢耽误片刻,沈阳虽然无虞,但是蒲河一旦失陷,他的部署就会被全盘打乱,是故李元立于大帐外面,心中所思却是蒲河城外攻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