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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城,祖家临时宅院。
“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外面胡言乱语!”祖大寿神色不善地盯着这个祖家年轻一代中最有前途地年轻人,祖大乐的嫡子,祖尧。
“大伯,”祖尧剑眉轻抬:“现在的情形不是我祖家想要如何,而是别人逼着我们站队!”
“我堂哥现在跟在那李元身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卫,怎么?大伯难道想要我堂哥在那里寻个前途?”不理会祖大寿额头已经隐现的青筋,祖尧自顾自道:“大人,时代变了,不是那个只靠着联姻,结亲就能巩固军队,巩固势力的时候了,我们祖家想要继续在辽东发展,离不开朝廷的支持,离不开这些经略,巡抚的看重!”
“这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吗?”祖大寿大喝一声,大手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茶碗被震颤的轻弹了起来:“朝堂实力错综复杂,是一个小小的守备官,乳臭未干的小子自顾自的猜想就能理清的吗?”
祖大寿站起身子,食指无名指紧并在一起,伸手指着南方,语气中愤怒夹杂着嘲弄:“那里,那些个朝堂上衣冠楚楚的大儒门阀心中如何算计,手段如何阴毒,你一个只知行军打仗,在军营之中长起来的年轻将官知道什么?”
“朝堂上诸公一句话就能使得我们祖家万劫不复,我一步步谨慎万分,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使得祖宗基业毁于我手,巡抚靠得住吗?经略大人就那么深明大义吗?朝堂上其他势力是什么动向你知道吗?”
“做事情如此畏首畏尾,何成大事?”祖尧没有去看祖大寿,自顾自的说道。
“大事?朝堂上诸公的大事是揣摩圣上的心思,我祖家的大事就是在这辽东各个势力之间左右逢源,发展壮大!”祖大寿紧紧按住桌子,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祖尧,把祖家抵出去给人做狗可不容易!”
“大伯!”祖尧猛然起身:“给巡抚做狗总好比给那李元鞍前马后地伺候吧?我小姨嫁过去以后,他可曾为我祖家做过什么事情?当年李成梁如何发展起来地!我祖家也可以,他李元只不过是昙花一现,骤然得官,根基浅薄地不值一提,等到圣上恩隆一过,树倒猢狲散,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祖家平起平坐!说句不好听的,是他高攀我祖家!”
看祖大寿没有接话,祖尧趁热打铁道:“李元现在烈火烹油,靠的就是抵御建奴地功劳,我祖家将比之他李元差在哪里?人多将广,钱多兵多,他拿什么和我们斗!”
靠坐在阳光照射不到地阴影处,祖大寿神色灰暗,使人看不清表情。
“平衡木,墙头草现在做不得,”祖尧身子前倾:“大伯,你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小姨,到时候给李元一个残羹剩饭,打法一点功劳给他不就行了?”
祖大寿双目一睁,幽暗中带有丝丝亮光,盯得祖尧有些难受。
“这些话,谁教你说的?”祖大寿的声音传出,听不出喜怒。
“谁?”祖尧皱了皱眉头:“自然是我自己想的。”
“你身边那个文人是从辽阳城带来的?”
“那那是”祖尧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因为祖大寿猜对了。
“是袁经略吗?”
“大伯太过小心翼翼,不敢得罪李元,所以”祖尧仍然硬着头皮,没有答话。
“我问你,是不是袁经略?”
祖尧张嘴想要狡辩,可是看到祖大寿已经带着阴森地眸光,立刻闭上了嘴巴。
半晌才道:“是袁经略派给我的。”
“是试探还是不信任呢!”祖大寿敲了敲桌子,好像在问自己。
“袁经略自有他的打算,可能还想给李元一些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