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春秋属齐地,至汉,为东莱郡之地,唐武德初置登州,州境东西五百六十里,南北一百六十五里。明洪武九年升登州府,治蓬莱,辖宁海州、蓬莱县、黄县、福山县、栖霞县、招远县、莱阳县和文登县。
登州地处胶东半岛北部,与天津隔海相望,一叶扁舟可至辽南,东望朝鲜,再往东则日本,故而大明朝北部远海贸易的核心尽在于此,若想要通过海洋和北直隶地区通商交易,登州为重中之重。
最大港口的登州港,此刻海域三里之内轴舻连片,热火朝天一片繁忙景象,看起来与京师的愁云惨淡,辽东的烽火连天没有半点关系。
天气也已经转凉,但是港口向来只与商人贸易有关,天气严寒也挡不住日本,朝鲜,东南客商的足迹。
艄公的拉铆呼喊,水手对着街边红柳俏丽妇人的随意呼哨,街面上的行人格式,有明显区别于中原人士。
繁忙热闹之中,一队人马从船上已经踏上陆地,皆棉甲带刀,一身煞气。
“公子,我们先去曹大人府上拜见吧?”
黑色劲装浓胡大汉站在一个年轻人身后轻声提醒。
一个年约及冠的年轻人扫了一眼港口的场景,轻轻点了点头:“先去拜见曹叔。”顿了顿又补充道:“人生地不熟,纵然有曹叔照顾,让大家也注意点,不要随意惹事。”
“公子放心吧,”黑脸汉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登莱巡抚陶郎先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刚到任上没有几天,就遇到皇上也已经驾崩,而对于新皇自己则没有任何了解。
“谁能想到泰昌帝那么短命?”书房中,陶巡抚捻着胡子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曹文诏在外求见。”府中总管在门外通报。
“曹文诏?”陶朗先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喜,这个曹文诏自从被熊廷弼调到登州,凭借参将之职,迅速把持了登州蓬莱等地的兵备指挥职权,不论是银钱还是人手,都极其充裕。
而且陶朗先听说,曹文诏与登州知府孙元化交情分外的好,几乎是兄弟相称,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寻求合作他这个上任没有几天的巡抚几乎被一个参将和知府架空了。
本来这些都没有什么,但是最令陶朗先忌惮的是,听说曹文诏和李定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人在草莽之时就已经结识,明面上,曹文诏是熊廷弼的手下,是由熊廷弼调来登州,但是实际上,曹文诏是奉了李元的命令,来登州发展
“带他去前厅吧,本官马上就来,”不论是看在左都督李元的面子上,还是孙元化的支持,他陶朗先都不能不重视曹文诏。
“大人,请喝茶,”厅中,巡抚府中的丫鬟婷婷袅袅,端来茶水后慢慢退下了。
曹文诏端坐在黄梨花雕石椅子上,一身锦色缎袍,离开辽东半载有余,气质愈发沉淀,雷霆之势皆蕴于内,勃发之间,不动如山。
“曹大人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本官方才处理一些急务,怠慢之处还请海涵!”陶朗先声音爽朗,从后厅绕了出来,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方才的抱怨与忌惮。
曹文诏听到陶巡抚的声音,有些冷峻的面庞挤出许笑容:“大人折煞下官了,大人公务繁忙,都是为我大明社稷而为,我等只有敬仰学习的份了。”
如果李元现在在这里,听到曹文诏这样说话,怕要掉下巴,在登州府这个大染缸中,曹文诏也学会了一些官场上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