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圣上欲委政于公,为世祖武皇帝居丧,此虽为圣上的谦让之心,然而天下人却皆不以为善。
亿兆百姓肃敬、拥戴仰望宸极(北极星,借指帝王),却听命于冢宰,恐怕天光有蔽。
人心既已若此,那么明公摄政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我私下认为山陵之事既毕,明公当思国运兴废之宜。
周公是圣人,尚且不能避免被毁谤,由此推断,周公摄政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圣上春秋非成王之年呢?
得意忘言(谓既已领会其意旨,则不再需要表意),话语不容易说透,若明公能够觉察到我的诚意,言岂在乎多?”
杨骏已经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哪里还能听的进去傅咸的话,于是便怒道:“陛下已经决定居丧,君无戏言,此事不可更改。”
傅咸无奈,只能叹息着离开了。
数日后,京师洛阳司隶校尉官署内。
一名仆人悲戚的对司隶校尉荀恺说道:“明公,家主于日前突然离世,仆特来告知。”
仆人乃是荀恺从兄的家仆,因此去世之人为荀恺从兄,荀恺随即上表请求回乡赴丧。
荀恺刚上表,同意其赴丧的诏书还没下达,荀恺便来到太极殿拜访杨骏,向杨骏辞行。
尚书台。
傅咸听说了荀恺的行为,便向晋帝司马衷奏言道:“死丧之戚,兄弟孔怀(维兄弟之亲,甚相思念)。同堂(同一祖父)亡陨,方在信宿(两夜),圣恩矜悯(怜悯),听使(同意让)临丧。
诏未下而便以行造(拜访尊贵者),急谄媚之敬,无友于(指兄弟友爱)之情。宜加显贬,以隆风教。”
晋帝司马衷闻言也觉得荀恺太过谄媚,于是便下诏询问杨骏。
太极殿内。
杨骏看了晋帝司马衷的手诏后,顿时大感畏惧,生怕晋帝司马衷夺了他的权柄。
随后,傅咸又写书札讽喻切责杨骏,于是杨骏便稍有屈服。
后来,杨骏越想越愤怒,于是便想将傅咸贬斥为京兆尹或者弘农太守。
李斌得知后杨骏想要贬斥傅咸,于是便来到了太极殿。
太极殿内。
“公若斥逐了正直的人,就将失去人望。”李斌向杨骏劝说道。
杨骏一听贬斥傅咸会失去人望,便放弃了贬斥傅咸的想法。
洛阳杨济府邸内。
杨济与傅咸交好,担心傅咸因劝谏杨骏而出事,于是便给傅咸写信说到:江海的流水波涛滚滚,因此能成就它的深广。
天下是个大器物,不可能很明白,而我看你是想把每件事都弄明白。
俗话说:‘生子痴,了官事。’
然而官事却没那么容易了,即便如此,大家都在装痴了事,可你却非但不了事,反而还以此为快。
尚书左丞总领纲纪,是维匡八坐的高官,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以你凡事都由着性子来的个性,而又处在不好处的职位上,那就更不容易了。我想得头疼,所以陈述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