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念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心情不错,才不管吊死鬼此刻是什么心情。
她找了个没人也没鬼的地方,拿了根小树枝把自己刚背下来的家族内部关系画成了一张表,展示给闫听诀看。
每个人物她都以一枚软糖代替。她现在大概也清楚自己的糖除了好吃以外对闫听诀没有任何作用——甚至闫听诀都不觉得它好吃。所以努力地变废为宝,把它们利用起来。
“这个是什么?”等她画完,闫听诀指着其中一个穿裙子的小熊软糖问。
“这个是大小姐。”
闫听诀又指了指另一个带小花环的:“这个呢?”
“是二小姐。”屠念介绍道:“还有这个矮一点的是小少爷,这个穿燕尾服的是管家,这个没头的是庄园主,虽然不知道他的头现在安回来了没有,但是这样比较有代表性。”
她说着,约莫是觉得自己好玩,直接笑出了声。
闫听诀和她对视,不明白她为什么好像还挺开心的。
屠念也不介意,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和闫听诀的脑回路会偶尔碰不到一块儿。
她自顾自地笑了一小会儿,才给闫听诀解释道:“这样比较写实,而且也方便我们分辨每个人,如果所有的人都放在一起,不就认不出来谁是谁了吗?”
“写实?”闫听诀看了眼即使断头也可可爱爱的小熊软糖,无法将这和阴森可怖的鬼魂们联系在一起。
但他并不否认屠念这样做是正确的,一群风格迥异的糖总比一模一样的糖有代表性。
为了能让这代表性更强一些,闫听诀从屠念手里拿过棍子,点在其中一个软糖上。
软糖瞬间膨胀起来变成了一个二十厘米的小人,穿着雍容的大袍子,眼珠子往外凸现,和庄园主长得一模一样。
“这样更写实。”闫听诀道。
屠念惊得吸了口气,那小人的脑袋掉了下来。
她刚忙又吐了口气,结果小人的胳膊也断了。
屠念:……
不是要这种写实啊!
她眼睁睁地看着闫听诀拿着木棍,一个个把她的软糖变成了庄园人物的样子。有些对不上号的他就靠着想象力和吊死鬼的描述绘画,看着倒也像模像样。
直到最后,他停在了代表二小姐和二小姐男朋友的软糖,停顿了一秒。
屠念立刻上手把这两个软糖拿了起来,抱在怀里:“这两个就这样好了。”
闫听诀没说话。
屠念咬咬牙,把二小姐男朋友的软糖还给了她:“起码让我自己决定自己长什么样子,你可以变自己。”
“算了。”闫听诀看她护犊子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没再坚持。
他把二小姐男朋友也还了回去:“让他们待在一起吧。”
屠念左右看了看,总结道:“一个恋爱脑,一个渣男,要不是因为我俩暂时扮演的是这个角色,我也不会这么护着。”
“不一定。”闫听诀摇了摇头。
“那吊死鬼现在肯定不会骗我们。”屠念没明白:“而且我也看得出他不是在撒谎。”
“可如果他知道的也不是全部呢?”闫听诀把小棍子丢在一边,拿起那个代表了吊死鬼的软糖,直接丢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他没有详细解释,屠念只能自己想。
好在这个逻辑也不是那么难理解,在城堡里时,庄园大小姐对待闫听诀的态度虽然不算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差。庄园主因为心爱的女儿有了对象倒是大发雷霆,可也没到要直接把闫听诀千刀万剐的程度。
如果二小姐的男朋友真是个王八蛋,甚至害死了二小姐,那这家人的态度肯定是恨不得扒了那男人的皮。
搞清这一点后,原本清晰的关系又变得复杂了起来。很多问题摆在眼前,却都没有答案。
如果说是这家人得罪了人的话,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宾客?同时和一棒子人有仇,而且是能下狠手的仇这世间根本就没几个,怎么就这么残忍地降临在了庄园里?还是以如此诡异的方法?
“这家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屠念越想越迷茫,小心地拿起大小姐和吊死鬼摆在一起:“你觉得他们个人的故事和庄园总体的遭遇有关系吗?”
“有,但不大。”闫听诀道:“吊死鬼说这里是十年前忽然变了样的,这也和之前人类管家的说法一致。所以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也一定是在那个时间点。”
“这和凶案一样摸不着头脑。”屠念叹气,拍拍小脑瓜,希望自己能拍出点信息来,但很显然只是徒劳。
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直接拎着裙子坐了下来:“有什么办法能一次性搞来这么多鬼呢?”
“招鬼。”闫听诀道:“但更有可能的是这些鬼其实本来被藏在了某处,只是近些年忽然出来了而已。”
“这……”屠念拿起庄园主的软糖人,帮他把脑子带上,试图通过这个办法获得一点灵感:“按照吊死鬼的说法,他们死的时候看着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那他们会不会是被毒死的呀?然后灵魂被收集了起来……什么的。”
她的推理还没结束,不远处就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屠念几乎是一秒噤声,看向那个方向。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这次出现的并不是鬼魂,而是壮汉和那个老奶奶杨婆。
紧张的屠念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她捏着软糖,仍然记得壮汉之前对自己不是很友好。
壮汉则早就忘了那点小矛盾。
看到闫听诀和屠念的动作,他先是讶异,随后退了一步,斟酌着开口:“打扰了,你们俩在……玩过家家?”
屠念:……
闫听诀:……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尴尬的寂静。
发现大家都没说话,壮汉以为是屠念两人觉得自己在嘲讽他们,所以不愿回应。
回忆起杨婆的吩咐,他赶忙又着补道:“我可以一起玩吗?我能演你俩的爸爸!”
杨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