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继母,他对我不好,非常不好。”
“应该是二十一年前了吧,那年我十八岁,觉得自己很有力气了,就在一天夜里,把她绑起来,扛上渔船,出海后折腾了她一天一夜才把她弄死……然后捆石头沉海了。”
中年汉子名叫陈光律,开始干裂的嘴唇间叼着一根烟,贪婪地嘬着,时不时咳嗽几下。
“我最后悔的就是把她沉海了,应该和那些人一样,装酒缸埋在后院里的。”
他慢悠悠陈述过往:“但第一次杀人,年纪又小,没那么大胆量,后来嘛,应该是杀到第七个,还是第八个,胆子越来越大,也懒得到处处理尸体了,挨个装进大酒缸,埋在后院……”
说到这里,苏默打断问道:“后院总共埋了多少?”
“二十多个吧。”
陈光律笑了笑,又忍不住咳嗽两下,再深吸一口,以更强烈的刺激压下气管的不适:“就在地底下,我想把他们排成一个阵法,看看以后能不能培养出僵尸什么的,哈哈!就是不晓得,道观里弄到的那个阵法图是不是好用。”
“想法非常大胆。”
苏默点点头:“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这种事,看缘分。”
陈光律回答:“有些是来海边玩的,有的是言语间不经意冒犯了我的,有的则是正中我的眼缘,从市区内绑过来的。我有辆拉鱼的货车,这种事很方便。”
接下来又聊了几句,苏默起身,一把抓住他腰间的粗绳子,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起来,就单手拎着。
要去后院看看,但肯定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即便他已经四肢全废,又捆成了粽子,那也不能松懈,毕竟这哥们应该会挺值钱,绝对不只是一两个技能点,甚至有可能……
“你的力气……太大了。”
陈光律被拎着,手脚拖地,剧痛无比,但还是好奇:“不像是人,这不科学!”
“你一个打算培植僵尸的神经病,也会讲科学?”
苏默拎着他先进了屋,到处一瞅:“有没有记笔记,或日记的好习惯?”
这类东西属于最好的证据,苏默自己不需要,但可以留给后来的三表姐和大表哥嘛。
只可惜……没有!
“不需要写日记,我记性很好,都在脑子里。”
陈光律说:“不过他们的身份证件什么的,都没有销毁,而是一起埋了。”
好吧。
苏默并不怀疑这段话,更没有兴趣到处翻找,便拎着他去了后院。
砰!
在后院把他扔到地上,陈光律死撑着没有惨叫,缓了一会儿才问:“你想挖开看看吗?那边有个铁锹。”
“不用!”
苏默淡淡回道:“那不是我该干的事儿。”
实际上已经不需要验证了,苏默就站在这里,便觉得脚底下一股子阴寒气息唰唰唰往上窜。
可能是位面神捕的特殊能力吧,也可能是十点精神力所产生的敏弱感知,但绝对不是心理作用。
下面肯定埋着很吓人很邪乎的东西。
二十多个大酒缸,每一个里面都装着一具尸体。
“尼玛的!”
苏默不禁骂了句:“再过些年,说不定真能被你培养出什么东西来。”
这句话是不是瞎胡说且不论,关键是,陈光律这家伙就住在这上面,居然还能睡得沉吃得香。
“就把我砸死在这里吧。”
陈光律确实是一点不怕,既不怕死,也不怕死后被下面的冤魂纠缠,这时候还能呵呵怪笑:“我都有点期待,过会儿会不会再见到他们。”
“你是已经准备好了对吗。”
苏默蹲下来,按住他的脑袋:“那好,我宣布,你被捕了!”
啥?
陈光律身子一颤,拼尽全力扭头看过来:“别玩我了老大,你不可能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