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蒯良温和地说道。</p>
“兄长,你说...?”蒯越犹犹豫豫地说道:“主公是不是要...”</p>
‘称帝’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张嘴,无声地比了一个口型。</p>
蒯良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应该是的。</p>
今日宴席中发生的事,已经把主公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掉了。</p>
再耗下去。</p>
主公一个忍耐不住,说不定就会让北面来的人见见血。</p>
与其那样,还不如趁着现在一团和气,就把这事给办了。”</p>
“兄长!...”蒯越的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我觉得,主公现在做此事的话,还是有些太操切了。”</p>
“哦!...”蒯良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汤,笑呵呵地道:“异度缘何如此认为?”</p>
“兄长!...”蒯越略微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自主公攻破许都之后,短短半年之内,从许都陆续迁到襄阳的百姓,已有近三十万。</p>
这些百姓的安置...”说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哪里有什么安置啊?</p>
全都便宜了我们这些世家大族。</p>
光是我们蒯家,就侵夺了近三万丁口。”</p>
“好了!”蒯良摆了摆手,肃容道:“这些话,在这里同我说说就可以了。</p>
出了这个门,但凡露出片言只语,你蒯异度将不容于荆州上下。</p>
甚至,就连我蒯家,也没有你立足之所。”</p>
蒯良惨然一笑,无奈地道:“兄长放心,越知晓轻重的。</p>
这样的话,我也只会在无人之时同兄长说说。”</p>
蒯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松缓了下来。</p>
“兄长,迁来的百姓,暂且不去说他。”蒯越接着道:“我们新拿到的颍川、陈、汝南、弋阳、安丰五郡,人心尚未安稳,百姓疲敝不堪。</p>
地方大族,虽大都臣服于主公,但依旧心怀曹孟德者,恐也不在少数。</p>
这个时候,主公最应该做的,是选派能臣干吏前往五郡,安抚百姓,交结大族。</p>
而不是每天想着那件事情。”</p>
“这就是你反对主公此时做那件事的原因?”蒯良问道。</p>
“不仅是如此!”</p>
“不仅?”蒯良楞了一下,“好!那你接着说。”</p>
“兄长!”蒯良凝重地说道:“除了新得的五郡外,荆南三郡也是阴奉阳违。</p>
江夏黄祖,更是拥兵自重!</p>
主公唯一可恃者,不过是手里的十余万兵马罢了。</p>
可是,仅有兵马,是...,是做不了那事的。</p>
即便强行做下来,也不过是另一个袁术罢了。”</p>
“袁术?”蒯良笑着摇了摇头,“异度言重了。</p>
主公的情况,可是比那袁公路要好了许多!</p>
至少,荆州四面,可是没有能与我等匹敌的势力。”</p>
“呃!...”蒯越楞了一下,吃吃地问道:“这么说来,兄长是支持主公做那件事?”</p>
蒯良点了点头。</p>
可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p>
这让蒯越有点懵逼。</p>
他瞪大着双眼,满是疑惑地看着蒯良。</p>
迎着蒯越的目光,蒯良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p>
“异度,你还没看出来吗?</p>
我支不支持,其实不重要。</p>
在这件事上,不要说愚兄了,就算荆州的几大世家一起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从主公得到那枚玉玺后,整个荆州的形势已经不同了。”</p>
“可是...”</p>
一丝不甘涌上蒯越的脸上,“主公如此操切,是不对的。</p>
在荆州尚有如许多隐患的情况下,就匆忙做那事,这...,这是要出问题的。”</p>
“呵呵...,异度,你说的这些,你当主公看不到嘛?”</p>
“呃!...,这...”蒯越楞了一下,吃吃地问道:“兄长,你的意思是?</p>
越说的这些,主公都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