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亡372人,轻伤34人,重伤2人,俘虏132人。”</p>
以有心算无备,胜利毫无悬念,但伤亡数字却不尽人意,至少在诺顿看来这是不应该有的伤亡,完全是疏忽大意造成的损失,那些死于偷袭和愚蠢的骑兵让他既感到遗憾又感到愤怒。</p>
不过,这就是考验的意义所在,用个体的生命来换取集体的磨合和强大,也许很无情,但却成效最快!因为要想活下去,每一个士兵都必须时刻警醒全神贯注,将所有灌输在他们脑海中的技能、经验和规则变成生存的本能,这样当他们从血腥中挣扎而出时,才能浴血淬炼为一支足以独当一面的劲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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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如此,诺顿必须压抑住内心的所有感受,从而能够充当一名理智的监督者,他会就每一场战斗中暴露出的问题对部队进行针对性的调整,并且时刻关注着从上而下整个指挥系统的运转,但他不会做出任何评判,因为时间不允许,他只能让士兵们学会先去做,哪怕是盲从,至于思考只能等到战争结束了。</p>
“轻伤员和俘虏随军继续出征,至于重伤员”诺顿的目光在副将的脸上转了一圈,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地说道:“愿他们在诸神的国度安息吧!请随军祭司送他们最后一程。”</p>
“遵命。”对于这样的命令,副将并不感到意外,更不会存在什么抵触的情绪,尽管罗马军团视抛弃同伴为奇耻大辱,但做到这一点必须分清情况,军团身负重任,不可能为了区区重伤员而浪费高速转进的宝贵时间,再加上他们是在布满敌军的危险区域内行动,重伤员根本无法得到妥善安置,而随军配属的医护兵也处理不了过于沉重的伤势,与其等伤势恶化痛苦死去,军改后对于这种情形制定了了明确的专门战场条例,指挥官可以让随军祭司为重伤员祈祷,而后结束他们的痛苦。</p>
“全军就地休整,三个小时后出发,我们将继续沿海岸线既定路线向东进发,按照之前得到的情报估计,这两天之内,蛮族的一批辎重将会从这里路过,我们的目标就是烧毁这批辎重。”</p>
“遵命。”一旁的作训参谋迅速对诺顿的命令进行记录并且备份。</p>
“就这样,你们都出去吧。”诺顿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等到军帐内的所有人都走干净了,他走到帐篷角落,从自己携带的行囊袋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用莎草纸和线装订的本子,还有铜管笔和墨盒。</p>
虽然在这场残酷的考验中诺顿只是一名监督者,但他仍然负有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将行军作战中经历的一切都详实地记录下来,以他的视角,最冷漠也最理智的视角。</p>
一天后,托伦,蛮族大军营地。</p>
此次追随匈奴人出战,为了表现出足够的忠诚,恢复元气不久的哥特人可谓是不遗余力,征召了所有能够战斗的族人,凑齐了一支人数超过5万的军队,因而得以从匈奴左贤王那里讨得了独领一路的难得机会,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意气风发戴上统一的哥特王国王冠的弗里蒂格斯感到像是吃了粪便一样怒气郁结。先是派遣的一支军队在凯尔采城下遭遇惨败,全军覆没,白白损失了数千兵力。</p>
接着,突然他接到传信,限期前往左贤王庭,原来休屠王听说了他的一连串失败决定对他进行讯问,结果却是当着王帐内数十名浑身膻味的匈奴将领的面,他这个堂堂哥特人的国王,汗如雨下地小心赔罪惶恐如狗!</p>
然而屈辱远没有结束,就在开战之前,休屠王竟然只派了一名小小的百夫长来剥夺弗里蒂格斯方面军指挥官的职务,另外单独派了三千骑兵和一名万骑长接替了他的职务,这已经是*裸的羞辱和监视可是弗里蒂格斯只能咬碎牙和着血吞。</p>
可是这些,远比不上刚刚从斥候口中得知的消息那样令弗里蒂格斯火冒三丈!</p>
“混蛋!该死的罗马人,我要杀了他们!萨尔玛提亚人的营地还有我们的一批辎重竟然被一股潜入的罗马骑兵捣毁!我们居然对此一无所知!”</p>
大帐内,弗里蒂格斯两眼血红地在他的将军们面前咆哮如雷,眼中仿佛随时可能喷出火来,正如奥卡、安奎拉当日所言,其实从罗马和匈奴大军全面接触开始,弗里蒂格斯就打着坐观虎斗的盘算率领大军驻扎在托伦,始终没有向前再进一步。虽然身边有三千匈奴人骑兵监视,但弗里蒂格斯很狡猾,他一边每天好酒好肉伺候着这帮匈奴人甚至不惜献上族中美女供他们取乐以此来消除他们的戒备,一方面每日派出不少军队,做出积极突进的假象,实际上那些军队根本没有和罗马军队碰过面,只是随意到四处溜达一圈就返回了营地,顶多杀点野兽往身上洒血把甲胄扯破点,看上去也就没什么破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