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叶峥嵘是警车送来的,中年医生十有**报警。
温彤就站在叶峥嵘身侧,目光缓缓扫过叶峥嵘上身每一处伤疤,记事起好吃好穿不缺零花钱的她无法揣测心爱男人曾经受过多少委屈多少苦楚,每一道伤痕揪扯她的心,疼一下,轻咬嘴唇抹眼泪,哽咽道:“峥嵘,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
叶峥嵘狂汗,这话貌似该他深情款款说出口的台词,反被温彤说了,听着实在别扭,不过心底仍然一暖,有人关心,真的很幸福。
中年医生颤巍巍的手紧握镊子,将脱脂酒精棉小心翼翼伸入六七公分深的伤口消毒,换做旁人总得龇牙咧嘴惨叫几声,而深深震撼他的青年不带皱眉头的,《三国演义》关二爷刮骨疗伤的桥段小说电视剧再怎么渲染烘托,不如自己亲眼见证来得震撼。
“痛吗?”温彤瞧医生的消毒手法,心头哆嗦。
“不痛。”叶峥嵘摇头轻笑,并非嘴硬,当女人的面装爷们充汉子,这厮第一次挨刀子,在深山老林,哪有医生护士,自己把子弹里的火药灌入伤口,迅速点燃,以此来消毒,那种痛,才叫撕心裂肺。
不过次数多了,叶峥嵘渐渐麻木,夹着酒精棉的镊子捅伤口里,又算得了什么。
半个钟头后,叶峥嵘和温彤彤走出市第二医院,除了皮衣破开两三公分的口子,再难找到叶峥嵘受伤的蛛丝马迹,挨一刀子,像没事人,照旧陪温彤去人民公园看企鹅,照旧谈笑扯淡,**说爱。
什么是爷们这就是!
人民公园内,草丛树木、溪流、建筑全披上圣洁银装,零下三四度,公园倒挺热闹,人来人往,温彤指指点点,讲述童年趣事,叶峥嵘点支烟,边听边笑,心思则在初冬的雪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开国伟人一首《沁园春.雪》前几句当真将北方冬天描写的淋漓尽致,寥寥数语勾勒一幅辽阔壮丽的北地画卷,后几句不羁的文风又如北地男儿的风骨,狂放豪迈,气吞天地。
景致婉约的江南即便人杰地灵才子佳人辈出,独缺这令心旷神怡的气势。
北地男儿多向往燕赵猛士,广袤苍凉的大地孕育众多征伐天下的英雄枭雄,书写可歌可叹的铁血传奇,在厚重史册留下的每一段文字,凝聚豪情,叶峥嵘土生土长的北地男儿,江南的人杰地灵,才子的文采斐然,佳人的一笑倾城,他看来,终归柔弱了一些。
一篇惊艳绝伦的佳作。
一段当阳长坂坡七进七出的热血故事。
自诩粗人的叶峥嵘当然钟情后者,温彤察觉身边缓缓抽烟的男人心不在焉,嘟嘟嘴,嗔道:“你听没听我说?”
叶峥嵘轻笑,非常诚实地摇头,温丫头刚想展露刁蛮一面,温柔略显深沉的话音又钻入她耳中“丫头,我在想,怎么才能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温彤纤纤玉手已搭住叶峥嵘腰间肉的纤纤玉手,无力地垂下,美眸含情也含泪。
在布达拉宫没有灵台的**喇嘛仓央嘉措写下: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温彤曾为这首诗感动,向往爱情,期待属于她的真命天子。
而今,叶峥嵘凝神吐露的简单言语,重重敲击她心扉,柔肠百转,蓦然觉得世上最动人的情诗较之她男人的话,逊色太多,这大抵是女人的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