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佩德尔虽是站在队伍前列,却是命大的很,铁丸嗖嗖自他身边飞过,却是没有一颗击中于他,眼见队伍大乱,自已副官也被击中毙命,佩德尔大急,叫道“不准乱,这些野蛮人的人数不比我们多多少,快,齐射,然后肉搏!”
他到是悍勇无比,在他大吼大叫喝令下,到也有大半荷军士兵举起枪来,向狂冲而来的镇远军士兵开火,只是对方越冲越近,眼看那东方人的狰狞面孔越来越清晰,荷军士兵皆是吓的胆战心惊,哪有什么心思瞄准,甚至有小半人枪口抬的过高,直接将子弹射到了空中,一阵齐射过后,冲锋中的镇远军士兵不过只倒下了三四十人,余者见身边兄弟倒下,心中更是愤恨,拼了命的嘶喊,将手中倭刀高高举起,就待于荷军肉搏。
佩德尔眼见士兵们已全部将弹药射出,便举刀大喊道:“举起枪,尽责的时候到了,为了荷兰的荣誉,冲啊!”
说罢自已一马当先,向前方冲了过去,只可惜身后荷兰士兵却没有他那般胆壮,只有十来个人紧随他而去,其余士兵虽也向前,却是步履坚难,冲起来缓慢的很。
刘国轩却也是冲在队伍前列,见对方军官挥舞着长刀向前冲了过来,大叫道:“各人给我闪开,那荷兰人还是个汉子,交给我了!”
他从来是独断专行,身边的几个参军劝他不必冲锋也是不听,身边有护卫亲兵自然也知道他的脾气,见他发话,也只是紧紧跟随他身后,却是不敢上前相助。待刘国轩与佩德尔相遇,佩德尔见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粗壮的东方人来与自已肉搏,身后的亲随却不上前,便转头向身后喊道:“不要来帮我!”
说罢将身一扭,右臂高举,用尽全身力量向刘国轩劈去,刘国轩见他来势凶猛,将身一闪,却不肯与他对刀,佩德尔一刀砍了个空,整个人向前扑去,刘国轩转身一刀,正划在佩德尔腰间,一股鲜血喷出,只穿布质军服的佩德尔整个腹部被割开,鲜血和着内脏狂涌而出,只倒在地上挣扎几下,便自断气了。
刘国轩见状,遗憾道:“胆子是蛮大,可惜刀法太差。”
跟在佩德尔身后的士兵见其惨状,却没有给他报仇的想法,只吓的脸色惨白,发一声喊,便各自开动双腿,拼了命的回头向普罗岷西亚城的方向跑去。
刘国轩再看向别处,却见与敌交上手的镇远诸士兵皆是将刀舞的如雪花一般,那荷兰人早便不重肉搏,那刺刀又窄又细,哪能和锋利无比的倭刀相抗,双方士兵接触不过盏茶功夫,便有上百名荷军士兵被砍翻在地。其余荷军早就吓破了胆,各人将枪一扔,便拼命向来路跑去,刘国轩令人追了一会,又砍翻了几十个跑的慢的,其余两百多名荷军士兵总算是侥幸逃脱了性命。
见了满地尸体,刘国轩道:“一会子那城内必定还要,出城攻击是不敢了。
枪也不必捡了,把咱们的伤兵和尸体抬回去,还按刚才那般躲避炮弹,等待咱们的援兵。”
待快步回到码头沙滩上趴倒,却听到城内轰隆炮声又起,那炮弹又在空中向沙滩上飞来。此番炮却是打的久了,一直打了半个时辰才止。
见没了动静,也没有对方士兵出城,刘国轩站起身来,将口中沙子吐出,笑道:“这些乌龟暂且是不敢出动了。他们炮弹虽多,可也不能一直不停的打,这样再打下去,只怕炮管都要炸开了,大家伙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吧。”
又向身边一个参军吩咐道:“趁这会儿炮停了,你带几个我速去那北边海边,看着鹿耳门水道,若是台南本岛有荷兰援兵过来,速派人来报我。”
又令带来的军医整治伤患,各士兵整治枪管里的海沙,派人警备荷兰军舰来就近
炮击,正忙的不亦乐乎,却听到有人大声报道:“禀统领,咱们的军舰和援兵到了!”
刘国轩扭头一看,却见不远处海面上大股战舰海船驶来,显是台北水师及援兵来到,心头大喜,喝令道:“各人注意了,快到码头帮忙,第一批下来的定是咱们的火炮,却将路垫平,帮着拉炮!”
待大股船队驶近,却见那十艘小型炮船在四周海面戒备,四艘远字级大型战舰却驶近岛边,戗风向上,将舰首对着海岛,刘国轩正在诧异,却见四艘舰首同时冒出一股火光,耳边听到震天般炮吼,却是镇远等舰舰首的十二磅重达五千斤的重型加农炮对着普罗岷西亚城开火,虽说只是四门大炮,声势却比适才城内那十几门炮更加骇人。
刘国轩转头向那普罗岷西亚城看去,只见城头上鸡飞狗跳,显是也听到了炮声,还未待城头上士兵跑尽,这大型火炮射出的庞大炮弹已然飞到,虽远隔数里,也能听到炮弹击在城头的沉闷巨响,影影约约看到不少人影被炮弹震飞,又见得城头碎石飞扬,刘国轩赞道:“娘的,这五千斤大炮真不得了!要是这沙滩上摆上五十门,管保能把那城堡炸平。”
话音甫落,便听到有人训道:“你这莽夫,成日尽说些胡话。五十门重炮,你能用牙齿拖上岸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