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庆则连忙起身,伏地跪下,高伏道:“微臣接旨。”
“虞爱卿功卓越,在吏部尚书之职上选才任能,兢兢业业,功不可没,又知晓兵事,骁勇善战,为国之良吏,今暂免去吏部尚书之职,调任尚书右仆射,望爱卿戒骄戒躁,在新的位置上继续为朝庭效力。”
“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早就预知自己要接任尚书右仆射,可是旨意真的下来,而且是在今年早朝的最后一天,虞庆则还是十分高兴,起身后脸上一片喜色。
杨勇坐在最前面的位子上,紧皱眉头,这是他回来以后第三次参加早朝,吏部尚书之缺马上就要空出来,朝中百官早已知晓,这些天来拜访杨勇地官员不下数十位,一些自认有机会染指吏部尚书之职的官员都有意无意想得到杨勇的支持,尤其是吏部除卢恺外其余五位侍郎更是积极。
只是杨勇无论是从宫中,还是高颍,苏威等重臣口中都没有听到过年前会对虞庆则调任,也就没有表示过支持谁,今天之事实在是太过突然,不能不说早有预谋,杨勇的目光偷偷扫向父亲杨坚,杨坚高坐在龙椅之上,脸上一片和蔼,目光柔和,杨勇却觉得父皇的目光深不可测,见杨坚的目光转了过来,连忙微低头避过。
“禀陛下,既然虞大人调任尚书右仆射,吏部尚书之职也不可空缺,还请陛下确认吏部尚书人选。”虞庆则谢恩完毕,何妥又迫不急待地跳了出来。
这下人人都知道何妥得到了皇帝的授意。否则虞庆则不会如此顺利当上尚书右仆射,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最有希望接的其余吏部五位侍郎。
杨坚嗯了一声,向虞庆则道:“虞爱卿,你认为谁可以接任吏部尚书?”
虞庆则重新出列,目光扫向自己身后不
着地六位侍郎,六人心中都砰砰直跳。虞庆则主管新任尚书右仆射,他的话无疑最有份量,只要从他口中吐出一个名字,基本上吏部尚书就可以确定下来。
“回陛下,微臣以为吏部侍郎卢恺才情卓越,在吏部三年,举才选能无一过错。当可接得尚书一职。”
虞庆则廖廖数句,却仿佛是一颗惊雷炸在殿上,百官纷纷发出惊呼声。
“卢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奇怪,本官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虞大人怎么会举荐卢恺?”
……
吏部其余五位侍郎更是脸涨得通红,怎么也没有想到从自己前任上司嘴中竟然会听到一个早已被判退出竞争之人地名字。
“微臣反对!”
众人转头相望,出声反对的正是吏部另一位侍郎王仪,王仪出身太原王家,和其他山东高门对关陇朝庭有所抵触不同。周灭齐后,太原王家是最早投靠周武帝的山东高门之一,并举家搬入长安,隋代周后,王家又及时向新朝效忠,王家的做法虽然被山东其他高门所不止。却得到了很好地回报,如今王氏子弟入朝为官者多达百人,王仪正是王氏子弟的皎皎者。
“哦,卿何以反对?”
“微臣……微臣……”见到皇帝相询,王仪顿时不知如何应对,王仪是吏部除虞庆则,卢恺外,排在第三位的官员。他满心以为卢恺出局后,吏部尚书之位会落到他头上,没想到虞庆则提议的仍然是卢恺,他一时心急才喊了出来。
卢恺牵涉到太子行刺案中。大家只是下意识判定卢恺出局而已,经过审理,卢恺早已洗脱罪名,根本不能拿这条作为反对卢恺地理由,总不能说是自己想当吏部尚书才反对吧,何况虞庆则是他的直属上司,如今更上一层,如果王仪强行反对虞庆则的提议,恐怕会遭到大部分官员非议。
“理无论次,不知所云,下去吧!”见王仪半响也提不出反对理由,杨坚脸上顿时显出一丝怒意,挥手让王仪退下。
“是,微臣告退!”王仪黯然退下,知道吏部尚书再也没有指望。
“虞爱卿提议卢恺接任吏部尚书,还有何人反对?”杨坚目光迥迥的扫视了殿内群臣一眼。
虞庆则地提议虽然大出众臣意料之外,只是经过王仪之事,众臣心中都猜测皇帝还是属意卢恺,一时都不敢乱动,只得将目光看向杨勇。
杨坚很快发现了此种情景,目光定在杨勇脸上:“太子,你以为如何?”
杨勇连忙起身:“禀父皇,儿臣已离京半年,于朝中情形并不熟悉,不过,既然卢爱卿能得到虞卿推荐,想必也不差,儿臣并无意见,还请父皇圣断!”
杨勇以为父亲至少还会问一下众臣,没想到杨坚马上接了下来:“唔,太子离京半年,又成熟不少,朕私心甚慰,既然如此,吏部侍郎卢恺接旨!”
“微臣接旨!”
“吏部侍郎卢恺,为人勤勉,忠心难得,自任吏部侍郎以来,忠于政事,今免去吏部侍郎之职,提升为吏部尚书,至于吏部侍郎一职空缺之事,年后再议!”
“臣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卢恺双目含泪,咚咚的磕过数个响头才起身,想起吏部尚书之职失而复得,如今犹疑在梦中。
“恭喜卢大人高升!”
“贺喜卢大人!”
……
“同喜,同喜。”
散朝后,太和殿外,顿时无数的官员将卢恺围着一团,向卢恺道贺,卢恺虽然对那些昨天还生怕与自己搭话的同僚厌恶无比,脸上也不得不堆起笑容,接受大家道贺。
王仪望着被众臣围住地卢恺,嘴时重重的哼了一声,从旁边匆匆走过,刚才在殿上,他等于彻底得罪了卢恺,如今卢恺已成为他地顶头上司,他却不能向卢恺服软,否则将颜面无存。他眼中瞥见杨勇的身影,连忙追了下去:“太子殿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