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对泰山兵,荀贞也是用心良苦了。..
先是采纳了阴德、陈登的意见,表臧霸等以高职,又借臧霸等皆在郯县之机,果断地调臧霸改屯阴平,分孙观等人改屯琅琊郡北、郡东诸县,并遣荀成都督琅琊军事,陈兵於泰山郡与孙观诸将之间,既是震慑孙观等,同时也是为了把孙观等与泰山郡隔绝开来,从而断其根源,又举陈登、栾固这两个能吏分为琅琊太守和琅琊丞,从政治上掌控琅琊。
现在听了陈群的建议,觉得很有道理,便又专门遣使赴泰山,延请泰山的士人来徐州为吏,以希图能如陈群所说“收泰山兵之心”。
诸般举措一起使用之下,荀贞心道:“臧霸、孙观等人再是骄横跋扈,便还是不肯真心归附,但见我军政齐举,又用泰山士人收其兵心,那么也应观机知势,至少不会给我捣乱了吧?”
说完了聘请羊琮、高堂隆两人之事,荀贞倒是因此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说道:“在广陵时,我曾遣人回颍川,延请颍川士人,可应召而来的没几个。我却也知,那时我只有广陵一郡,郡又偏远,民户少,不如冀、豫之郡国富足,所以没几个人来,亦不足奇。现下,我已得徐州,却是可再遣使归颍川,召请士人来徐助我了。”
袁绍在冀州,遣人召汝、颍名士赴冀;陶谦在徐州,用的多是丹阳同乡。
这却不是因他们只会“用人唯亲”,而是因为有着客观的原因。
光武所以能中兴汉室,依靠的主要是地方豪强的力量,所以中兴以来,地方豪族势大;鉴於王莽篡政的教训,光武建国后重视儒教,推崇名节,发展之下,士人遂彼此品鉴,互相捧举,以求能够获名於世,出仕朝廷。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产生了很多的后果,其中一个便是:士人们的地域观念非常强烈,就拿汝南和颍川来说,两郡接壤,同属豫州,可算是共处一域了,而两郡的士人却仍彼此不相服,常常争名,由此可见时人“视郡为国”的观念有多强。
郡尚如此,何况是州?
荀贞作为一个外州人,不是通过朝廷的诏命,而是通过战争的手段夺取到了徐州的控制权,就算能够得到一部分徐州士人的支持,可是要想稳固统治,这却还是远远不够。
——更且别说,支持他的那些徐州士人到底是出於个人和家族的利益而才支持的他,还是真心实意地支持他?这些,还都不好说。
所以,要想稳固在徐州的统治基础,他就非得用他的同乡,颍川士人来作为羽翼才行。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平衡徐州士人在当地的政治影响力,从而牢牢地把握住徐州的政权。
戏志才、荀彧、荀攸、陈群四人对荀贞为何想召同乡来徐州的用意,一清二楚,他们对此皆十分赞同。
事实上,他们赞同荀贞召颍川士人来徐,出了出於公心之外,也是有私心的。
他们虽皆有不适志才,可也都是人,是人自然就会有七情六欲。颍川士人中有名望者,多是他们的熟人,他们当然也都希望能有更多的本郡熟人来荀贞帐下,一则知其根底,晓明其才,二来,公务之余,也可与其中的二三交好或共游或对饮,乡音畅谈,言笑不羁,亦快一事。
陈群笑道:“离乡多年,久未见子绪、伯然,颇思渴之。将军既欲召请颍川士人入徐,我当给此二君写信,邀他两人俱来。”
子绪,是杜袭;伯然,是赵俨。
杜袭、赵俨,还要辛评,当年与陈群齐名郡中,人称“辛、陈、杜、赵”。陈群为人清尚有仪,雅好结友,与郡中同一代的士人多有结交,杜袭、赵俨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两人也是荀贞的旧识。荀贞在西乡当蔷夫时,有一年太守阴修行春,随行的有很多郡中俊彦,杜袭、赵俨皆在列,荀贞便是那时与他俩结识的,也算相识甚久了。
只是,当年的西乡蔷夫,而今已是徐州牧,杜袭、赵俨却仍还没有出仕。
荀彧说道:“惜乎元常从天子西行,不在颍川,不能相召。否则,如得元常来,徐州无忧矣!”
元常,便是钟繇了。钟繇跟着天子去了长安,现在朝中供职。
戏志才说道:“将军昔在颍川,李宣颇为将军扬名,且此人虽无高能,乃名公之后,亦有郡国才,今可召之。”
李宣是李膺的孙子,他的父亲李瓒现为东平相。荀贞昔在颍川为郡督邮时,行郡北诸县,诛暴除恶,威名大振,路经襄城,李宣在县界处拥帚相迎,当时,戏志才、李博、宣康皆随从在荀贞身边,他三人与荀贞一起都为之而感到了惊喜,因为当年的荀贞名声还未显,李宣作为“天下楷模李元礼”的孙子,却竟到县界拥帚相迎,这显是会对提振荀贞的名声大有帮助。
之后,荀贞和李宣保持了较为密切的来往与联系,直到现在,荀贞和李宣还常有书信相通。
戏志才建议荀贞召李宣来,虽然说出了三个原因,但明显最重要的是第一个原因,那便是因为“李宣颇为将军扬名”。如今荀贞执掌一州,可以报答李宣当年的相助了。通过这种报答,同时从侧面也可再次为荀贞扬名,显得他重情义,不忘微时对他有过帮助的人。
荀贞以为然,说道:“志才所言不错。我与李君书信常通,观其信中意,颇有为国弭乱之志,正可延请入徐,使展其才。”
当下,荀贞与荀彧诸人商量,定下了一个颍川士人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