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齐等人远去之后,这军官与左右说道:“南平阳北临鲁与东平二国,我听说鲁国、东平国内都有黄巾生乱,再往北边一点的济北国内更是黄巾肆虐,这位周主簿夤夜来至,言有紧急军情上禀,我看他的这个紧急‘军情’怕必是与黄巾贼分不开关系啊!”
左右皆言“是”。
一人说道:“吾州地在中原,几无险可守,现今北有黄巾反乱,东有徐州荀贞之,英雄之士,西有曹孟德入守东郡,连横冀州,南边又有孙文台攻掠梁、陈,征讨不服,……。”他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真可谓是四面受敌,为虎狼所环绕啊!”
又一人说道:“岂止如此!今,公孙伯珪与袁本初争冀,州伯刘公陷於其间,左右为难,我闻之,公孙伯珪可是放出话了,若是州伯刘公不肯相助於他,那么等到来日击败了袁本初后,他就会遣军前来讨伐。想那公孙伯珪兵威盛锐,击败袁本初必是如反掌之易,万一刘公选错了人,我州恐怕就不是为虎狼环绕,而是将遭致翻覆之灾了!”
众人皆以为然。
轮值的军官也是长叹一声,说道:“卿二人适才之所言,固为我州之外患,可我州内上下如果能够同心齐力,以我一州之物力,辅以纵、横之策术,却也不是不可以与此数敌周旋,乃至拓土的,唯是奈何那乘氏李乾、山阳李朔等等诸辈趁乱聚众,各拥部曲,多者竟至宾客数千家,名义上服从郡县,虽是没有举起叛旗,而却实同割据,使我内不能定,无法合力对外,……要非如此,就拿州北的黄巾来说,又岂会任彼等肆虐至今!”
这几个人一边谈论当下兖州面临的危险局势,一边回到城头,继续守城的任务。
他们几个却是没有想到,他们谈论的“外患”却已不再仅仅只是“谈论”,至少其中的“徐州”已经遣兵入境,变成现实了。
周齐等人赶至郡府,府吏闻其有紧急军报,不敢耽误,立即上报给了太守袁遗。
这会儿虽已入夜,但袁遗尚未休息,他素喜读书,正在秉烛夜读,闻得南平阳有紧急军报送来,他即出了后宅,来到前院堂侧的厢房,叫周齐等人来见。
不多时,周齐等人来到,留下随从在堂外,周齐登堂拜见。
袁遗身为一郡太守,对自己治下县中的主簿当然是认得的,等周齐行礼毕,他问道:“有何军情,劳君星夜来报?”周齐既能为南平阳主簿,自是出身本地士族,在整个山阳郡来说,也算个名士,因而袁遗对他颇是客气。
袁遗不仅是周齐的上司,而且出身於汝南袁氏,是袁绍的从兄,有高名於海内,故此,周齐对他更是敬重,虽是军情紧急,却强作从容,不肯在袁遗面前失了礼节,恭敬地俯身答道:“今天上午,快到午时,有数万黄巾和一支徐州兵入了我县境,因其势众,我县不能阻挡,只好放其过境,任其向西。”
话音方落,周齐便听到袁遗讶然一声,紧接着,传来了袁遗急速地问话:“黄巾怎会和徐州兵一起入境?彼等现在何处?”
周齐正要回答,又被袁遗的声音打断。
袁遗站起身,对周齐说道:“此事必须立即禀报州伯,你这就从我去州府,当面上禀,……具体的军情可在路上告与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