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看向寿山:“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寿山看着我,目光暗藏锋芒。
大家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计划,就各自回了房间。但是我却特意叫住了邵浮兮。他看我一眼,毫不意外。
所有的人散去,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这是我在酒店订的房间,双人标间。也许是满足大部分客户的需求,房间灯光很暗,是暧昧的桃粉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的清香。落地窗似乎是用了很久,上面顽固的污渍没有抹去,远远的看上去让我莫名的感觉到它的倔强。
我歪歪头,说:“不展开异象吗?”邵浮兮习惯性的扣了扣帽檐,低声笑道:“不需要。”
我看着他,这样光芒闪耀的少年。在这样的光线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可是印象中的那个心思极重却陪我笑的开怀的少年缓缓浮现出来和眼前人的面容重合。
是在笑的吧?老哥他最爱笑。那样明亮清澈的眸子,笑起来,一闪一闪的,布满星辰。
“你猜到了吧?”居然是他先开口。我一笑,垂下眸子。在乌市的那一晚的对话是他故意透露给我的,骄傲的邵浮兮长公子,不屑于用阴险狡诈的手段。
“我已经知道了你是邵藏雪,”邵浮兮接着说,“也知道你才是是未来的邵家家主。”
他收起唇边阳光般的微笑,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但我想要和你公平的比一场。我在邵家内部训练场等你,我们一决高下!我不想因为什么阴谋诡计把我们的对决搞得很恶心,你是个女生,我邵浮兮要是连对付一个女生都要靠背后那点伎俩的话,就不配做邵家长公子!”
好气魄,光明磊落的让我无地自容。他清朗的声音伴随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我的心头。我当初为什么会决定来横插一脚呢?这是哥哥的愿望,哥哥堵上了性命让我赢,但是走到今天,我几乎就没用过光明磊落的手段,因为我知道那样,我不可能赢。
我终究什么也没说,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只是笑着说:“好。”
邵浮兮走后,我早早就睡下了,隐约听到绿松在不停的打电话,说了很多,我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录了音。
他们约好的是早上六点,我却在四点的时候就起来了。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和他们一起去老水厂,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有救老哥。
绿松还在沉沉的睡着。我背上包悄悄离开。
乌尔禾四点的天还是黑的,只有街灯还在亮着。这和当初的夜晚那么像,空阔的马路,无人的街道,明晃晃的街灯。只是从前的灰色变成了白色。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清脆悦耳,让我仿佛听到凯旋的号角。
凌晨是最冷的时候,哈气成冰,我紧了紧衣服,把脖子缩在衣服里,看着街道两旁没有一家店是开着门的。
我径直来到那个乌尔禾大叔的铺子前,坐在他早上蹲着的大石头上,不停的跺着脚,看着地上的那堆废弃的原石。上面没有积雪,看来是经常更换。
想要拿到原家为斗玉大赛准备的玉,从外部根本不可能,只能从内部。内部的人我认识接触的都不多,他们有什么把柄弱点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会掌握。我唯一的突破点,就只有上次和老哥一起倒玉遇到的那些原家人,那是我接触到的,最高地位的原家人。
其中唯一让我掌握了把柄的人,就是那个大叔。
他就是原在吧,从原家叛出的,认识老家主的,好意提醒我们要小心的,四五十岁有重病妻子的,没有儿女在膝旁尽孝的。
只有那个原在了吧。
他的把柄是什么?就是红老头疯疯癫癫时说的那些话。
“在儿?你儿子呢?”
“嘿嘿,你想知道啊,我就不告诉你!你恨我我也不告诉你!“
他的把柄就是他的儿子!
天慢慢亮起来,我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半了。寿山他们应该发现我不见了正在找吧。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原在看到我坐在门口等他,微微一愣。而我冲他笑了笑:“早啊,原在家主。”
他缓步走过来,在距离我五步的位置停了下来,说:“上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比你哥哥厉害。”
我笑了笑,起身看向他。
天空已经是天蓝色的了,初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而那光芒也点亮在我和原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