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六月四rì早上五点四十，班森放下手中望远镜，嘴里就有点不淡定了：“起雾了，港口起浓雾了……”</p>
是的，旧金山号称雾港之城，在经过了‘不正常’的十几天大晴后，今天仿佛赶巧般，天一放亮，海港外围就升起了浓浓的白雾。</p>
白雾绵延几千米，把个商贸海港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令得里面那些货轮的动作，逃过了班森等人的监视。</p>
等到了六点二十，第一艘船只的船头从雾霭中钻出，班森才一拍案台，略喜道：“这么早就来了，这个北海伯爵倒也xìng急，不是说好了七点……嗯，怎么不止一艘？”</p>
的确不止一艘！</p>
白雾虽浓，但到了边缘，里面舰船的朦胧黑影还是可以看见，当第一艘商用货轮露头后，后面起码跟着现出了三个舰船的影子！</p>
“难道北海伯爵心怂了，要船多跟着壮声势？”</p>
斐里曼特摸了摸鼻子，半开玩笑道：“可几艘货轮顶什么用，我们真要动他，还不是几发炮弹就解决的事？”</p>
“哼哼，他心怂对我们是好事！”</p>
班森歪头一想，笑了：“等他登了船，将军正好可以多吓吓他，好索要多些好处！”</p>
斐里曼特也笑了，抚着下巴：“我只要他将我的水兵一个不落地放回来，再赔偿个几百万，也就心满意足了……毕竟他是我大英帝国的贵族，我也不好逼他太紧。”</p>
可是很快，班森和斐里曼特的笑容就凝固住，船长室里的气氛也轻松不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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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望远镜里的货轮就像久不打开抽屉里的蟑螂崽子，一个一个地从白雾里往外冒，还没完没了了！</p>
“怎么这么多船？”</p>
“还在向外一直出！”</p>
“啧啧，都是货轮吧？这是搞哪样，难道他们要借机逃离旧金山？”</p>
“一群傻犊子，我们今天炮制了北海伯爵，就要进入海港休息了，哪里还会开炮？他们跑个球呀，傻吊！”</p>
六艘战列舰上，配有望远镜的中层军官见此情况，俱是嗤笑不已，仿佛在看一窝被水淹了、正在慌乱搬家的蚂蚁卖力表演。</p>
伴随镇石号的出现，后面依旧源源不断有货轮涌出，班森皱眉道：“怎么还有船？那艘是不是北海伯爵的巡洋舰？夹在这么多货轮中间。北海伯爵他到底想搞什么鬼？”</p>
幸好这些船的航向还是朝着果戈里号过来的，因此班森虽然疑惑，却还没有把镇石号的真正意图揣摩出。</p>
“他玩不出花样。”</p>
斐里曼特道：“那艘就是北海伯爵的巡洋舰，叫镇石号，只要盯住了这艘，北海伯爵就无所遁形。其余的货轮，不必去管。”</p>
这时，出港的船只大约在20艘上下，距离也在逐渐与班森舰队缩小，从高空看去，就像是一群小鱼朝着六条大鱼慢慢靠拢。</p>
七点十分，两艘训练舰也冲出了白雾，浮现在海面的船只数量增加到了50艘，而镇石号在十几艘货轮的簇拥下。进入了班森等人望远镜的‘清晰范围’。</p>
所谓清晰范围，就是指可以看清船只上人头大致轮廓的距离。</p>
“那个人是米勒，旁边的人就是北海伯爵了！”</p>
班森嘴角露出笑，目标有了，那么只要盯死镇石号就好，其余的船，可以忽略了。</p>
“真是北海伯爵，那张脸。我认得！”</p>
斐里曼特在吹牛，其实他只看清了‘北海伯爵’的肤sè。不过这并不防止他‘咬死’对方的身份。</p>
黄种人，又这么高，衣服还晃眼，不是北海伯爵那个家伙才怪！</p>
七点二十四分，白雾里再也没有船只出来，整片海面。浩浩荡荡地荡漾着百多艘各式各样的货轮，花枝招展、随波逐流、鼓瑟和鸣，朝着班森舰队晃着而去。</p>
为什么用晃？</p>
没办法，谁让八成以上的货轮上都不是专业的水手，能保持一个方向不怎么变。就已经很难得了，何苦再强求航行的姿势优美？</p>
这一片舰队不叫舰队、商队不称为商队的百多船只，就这样散漫地朝着果戈里号等战舰靠近，最前方的一艘，已然进入班森舰队一公里范围内了。</p>
也就是班森舰队昨天以前驻扎的位置。</p>
“乌合之众，哈哈，乌合之众！”</p>
班森见了，不由畅笑：“我若没猜错，这一百多货轮，上面的船员都是临时招来充数的！”</p>
无怪班森会如此想，但见碧波万顷的海面上，这一百余艘船就像是酒肆打烊放出来的一帮醉汉，穿的花枝招展，但却跌跌撞撞，步履蹒跚……这不，后边的两艘货轮，一艘法国、一艘西班牙，便一头撞在了一起，原地打起了转转。</p>
乱象纷呈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一堆货轮此时情景，最适合不过了。</p>
进入了班森舰队辐shè的一公里范围，也就等于驶离了旧金山海港，周围的海域霍然开阔，水路众多，想要开溜，从这个地方开始，便能成行。</p>
这也是前十天班森舰队为何一直驻扎于此，扼守旧金山的原因。</p>
“还不错，没有逃……哈哈，还是有船只逃了，啧啧，靠这帮乌合之众的货轮来壮大声势么？亏北海伯爵想得出！”</p>
自从确定了龙灏所在，班森的注意力就集中在镇石号上了，等到镇石号进了一公里范围，还未改变航向，他也就放下了心，余光扫去，只见镇石号后边的货轮，有几艘忽然掉转了舵桨，分别向北、向南加速驶离。</p>
班森不知道，这几艘货轮上都是专业的水手，正因为专业、有一技傍身，所以这些水手在做完龙灏的吩咐，到了指定距离，就远离班森舰队，以免遭到不必要的飞来之灾。</p>
他们上船前可是听到了老斯蒂文森发表的‘宣战通告’，晓得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北海伯爵马上就要与班森舰队发生碰撞了！</p>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p>
有了第一艘转向的，后边就有船纷纷效仿，不过不晓得是因为海流流向的关系，还是货轮上专业水手匮乏的缘故，这些货轮逃也逃得难看之极，一不小心就撒成了一个散乱的弧形，隐隐约约地把班森舰队包围了起来。</p>
当然了，这个包围只是800米以上的包围，而且由于离得远，队形也乱七八糟，除非有心人，否则根本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个‘包围圈’的！</p>
双方一公里的距离逐渐在缩小，龙灏这边冲在最前头的是大约十五艘货轮，镇石号就位于正zhōng yāng，它们形成了第一方阵，果决地向着果戈里号驶来。</p>
果戈里号等六艘战列舰这次没有分散得很开，它们分成两排，前二后四，每艘战列舰之间的间隔在50米左右。</p>
可以说，班森上校根本没有做好迎战、炮击、追踪的准备，他们只是用最悠闲的姿态，等待镇石号靠近接舷。</p>
七点五十二分，第一方阵距离果戈里号600米！</p>
550……500……450米！</p>
随着水花翻滚，双方的距离在越来越近，斐里曼特都能看清楚米勒少将两边脸颊的纱布了！</p>
嘿嘿，这个美**部的少将，看起来，昨天吃了不少苦头嘛！哼哼，幸好我昨天见机得快，溜的及时，要不然，做人质的滋味可不好尝呢，可怜我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那般折腾……</p>
就在斐里曼特将军胡思乱想之际，那个第一方阵突然有了点变化。(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