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这个李长青这么受欢迎啊！”
看着情报上的信息，秦晖之不禁冷笑出声。
“相爷，要不要压一压？”
秦德请示道。
毕竟李长青之所以有如今这么大的声望和人气，也跟他们秦相府有着不小的关系。
虽然李长青携新晋诗仙之声势西来入京，风头少有人可比。
位若非刚一来京师就跟他们秦相府对上，一下子激发了民间的八卦热情，
对方的声势也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甚至说对方就是踩着他们秦相府的脸获得的如今的人气也不为过。
这种情况，他们总该做出一些反应吧？
“不必。”
没想到秦晖之却一摆手，
“先不忙动，让他们跳。殊不知他们跳的越欢，倒霉的也就越快！”
“相爷您的意思是……让他们跳给那位看？”
“没错，真以为靳胤这么多年的和平大局全是出于本相的意思吗？
若非合了上面那位的心意，本校怎么可能执掌相权这么多年而屹立不倒？
某些人根本就不明白，他们这时候作的越欢，也就越为上面那位所忌。
到了那时，有那位撑腰，本相再想收拾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高！”
秦德这时也彻底明白了过来，当即一挑大指：“相爷您实在是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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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贫民区的时候，李玄的心情十分沉重。
虽然被那么多人跪拜感谢，
让他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跟霍骠骑、岳武穆等人一样，成为万民敬仰的英雄人物了。
但他却丝毫没有窃喜，
反而只觉得心头沉重，对靳人也更加的憎恶。
因为这些北地难民都过得太苦了。
真正跟这些人深入接触，他才知道，这些生活在贫民窟中的人们，
几乎有一大半都是从北地流亡而来的难民。
因为无家无产，衣食无着，哪怕顺利逃到京师着等首善繁华之地，
也只能在社会的最底层苦苦挣扎。
而这些其实还算好的，起码他们成功逃到了京师，
虽然一直挣扎在社会最底层，但起码勉强活了下来。
而更多的北地难民却连这样一个机会都没有，只能在逃亡路上化作一具具饿殍，
连个埋骨之地都没有，任凭野狗啃食。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问可知。
所以这些人越是感激他，
李玄就越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
哪怕他几乎将身上带的所有银子都托人兑换成了粮食留在了那里。
哪怕他当场催发文气共鸣，施展甘霖普降，
将包括少年阿郎母亲在内的在场众百姓们身上沉疴旧疾几乎都清扫一空。
但他很清楚，
他能救得了十人、百人、千人，却救不了万人、十万人、百万人。
只要朝廷一日不奋起，靳人一日不扫灭，
这样的悲剧就还会源源不断地出现，并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只有根除根源，
以后才能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这也让他对自己的计划和韩王他们的筹谋更加上心了。
只有促使朝廷奋起北伐，尽早与北地的义军联手，
彻底覆灭靳国，把靳人赶出中原去，
类似的悲剧才有可能避免。
“叔达兄，此书还是赠予你吧。”
离开贫民区，李玄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旁边的韩通。
正是他们之前想要从少年阿郎手里购买的那本包公书。
之所以会在李玄的手里，
是因为阿郎的母亲一听说他们乃是为这本包公书而来，
竟一分钱不要地非要赠给他，
哪怕他几次掏钱都被回绝。
没办法他才索性直接施展妙手回春之术，
直接引动文气共鸣将阿郎母亲的痨病彻底治愈以表心意，
顺带给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给清理了一遍身体。
“算了。”
韩通却摆手拒绝了。
“这乃是人家赠给长青兄你的谢礼，我怎好收，那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份心了吗？”
他毕竟是武勋将门出身，
对这包公书虽然感兴趣，却也并非特别看重。
要是能花钱买到手也就顺手收藏了，
但落到了李长青手里，他也就没心思再要，不然他成什么人了？
况且今天的事不仅让李长青感慨万分，也让他震撼的不轻。
在京师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觉北地难民这个群体的艰难。
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家老子以及那几位叔伯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想要北伐了。
他才只看到这么冰山一角，
就已经心中发堵，有种想要扫平靳人，改变这一切的冲动。
更何况是他那亲历了延康之耻，并且几乎跟靳人打了一辈子仗的父辈了。
……
“王恩啊，那个李长青今天又有什么动静吗？”
皇宫大内，
天禄帝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忽然向殿前伺候的皇城司总领大太监王恩问道。
“陛下明察，这个李长青如今确实不是一般的惹眼……”
皇城司总领王恩连忙躬身凑上前来。
“他今天先是一群在京备考的士子去韩王府拜会邀请他，接着他和韩王三子韩通一起去了古庙街，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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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长青有幸听到这些就会发现，
他在京师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
“嗯。”
天禄帝点点头，接着吩咐道：“回头把那些士子的名单给朕呈上来。
另外韩世功那边你们皇城司也要多盯紧着点儿。
他既然大费周章的特意把这小子请到京里来，肯定少不了要拿他大做文章。
朕倒要看看，韩世功退下去这么多年了，手里面还有多大力量。
又有多少人跟他们牵扯勾连，非要跟朕定下的大政方针作对。”
“是，陛下。”
“希望你们别让朕失望……”
天禄帝目光深邃莫名。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蜘蛛，
虽然端坐中心磐然未动，
实际上一张大网却将整个京师都牢牢笼罩在内，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他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