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简慢慢清醒,第一感觉只有一个字——饿!</p>
由生化改造而成的伪异能,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能量守恒”的桎梏。力气大、跑得快,全靠庞大的饭量来做支持。一夜奔行百多里,体内的能量消耗极大。被打倒前就饿得不行。昏迷中估计也没人喂他吃饭或者打个滴。所以徐简差不多是被饥饿饿醒的。</p>
忍住肠子断裂似的疼痛感,徐简一跃而起,耳边听得一个声音大笑道:“好,你总算醒了!”</p>
徐简愕然转头,正看到虞少南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孔。徐简苦笑道:“再不醒来,饿都要饿死了。有什么吃的,赶紧弄来垫垫肚子!”</p>
虞少南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一边吩咐传饭,一边道:“自卢权以下,你已连得三位巨头赏识。但依我看来,恐怕只是虚有其表!”</p>
“什么意思?”徐简迷惑不解。他看到自己身处一间的书房。靠墙有两排书架,窗前是一张书桌。徐简捂着腹痛如绞的肚子,慢慢挪到桌前坐下,一边等待虞少南的进一步提示。</p>
虞少南冷笑道:“昨天夜里益阳城发生政变,你的心腹士弘毅投靠了高灵真,配合晁冲之宰了你的亲信薛宝刚?”</p>
“杀了薛宝刚!”徐简吃了一惊,霍然站起身来。但他念头一转,慢慢又坐了回去。“杀了就杀了。老子换条狗还不是照样咬人!”</p>
“啧啧啧!”虞少南连连摇头,“真是不仁不义!对忠诚效力的属下,你居然以狗视之,完全不把他们的生死放在眼里。象你这样,无能、不义、不恤忠臣,怎么成得了气候!”</p>
“大哥,你要搞搞清楚,我只是个打工的,我管得了那么多吗?”话间下人已送入几盘肉食,数个馒头。徐简一边取过大嚼,一边用含糊的口音反驳道,“我他妈要是成了气候,上面的老大恐怕早把我拆成七八十段了!”</p>
虞少南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微微头:“总算有个优——脑子还算清楚。你落入我的手中,今后有何打算?”</p>
“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徐简答得飞快,他大口嚼着牛肉,一时下咽困难,干脆猛灌茶水硬冲了下去。</p>
“取决于我,这是什么道理?”虞少南皱起眉头。</p>
“这不是明摆着吗。放不放我在你,用不用我也在你。假如你信任前面几位老大的眼光,觉得我能给你帮忙帮闲,也要看你的目标何在。</p>
要是你一心修炼,无非是你闭关,我看门。你烧丹,我扇风。你玩双修,我去搜罗美人。要是你动了凡心想争霸天下,那我还是老一套,帮你征兵征粮,招揽人才,培训干部,愚弄蚁民。等兵甲已足根基稳固,就可以大会诸侯四面楚歌,把什么项羽英布之类杀个片甲不留。天下已定,我的去路同样还是取决于你。把权势剥夺干净,放我裸身回乡是一种。杯酒释兵权,但大赏田宅美人以做补偿又是一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最下作的一种。裂土分封弄个铁帽子王啥的是最厚道的一种。</p>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既然我技不如人落到老兄手里,我怎么盘算怎么计划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大你的目标何在以及对我的评价如何。”</p>
徐简的一翻话有如长江大河,得流畅之极。显然这个“三姓家奴”确实是百分百的打工仔思路——落到谁手里就给谁卖力。甚至对薪水高低都懒得提起。</p>
虞少南倒被得愣了一愣,喃喃道:“我的目标何在?”</p>
刹那之间虞少南有些茫然。原本他对自己该做什么十分清楚。然而随着渐渐摸到异能门路,对自身能力开发得越来越多,运用得越来越妙,他的想法不由暗起变化。抓住徐简不过是机缘巧合,他一时想不出怎么处置,就随口问了一句,可是被徐简这么一,蓦然之间一个念头顿时清晰起来。</p>
——我自己来,难道不行?</p>
这个念头再也难以压制。虞少南只觉胸中豪情激荡,各种宏图伟猷如潮涌出。他强抑激动,将思绪转回到眼前之人。</p>
制霸天下总要人才。杀了这子未免可惜。不管他是虚有其表还是真才实料,能连得卢权、楚名铮、石达开三人赏识,无论如何总能有个“考查任用”的资格。至少这子做过大官,场面上完全撑得住,就算做个样子货,也比那些瑟缩拘谨的乡下土包上得了台面吧!</p>
虞少南主意已定,脸上却现出讥讽的表情:“你子倒是能吹。看你的架势,那是自命有王佐之才了。远的不,就拿益阳事变做个考查,你将如何应对?”</p>
徐简一口气往肚子里塞入足有一斤的牛、羊、猪肉,吃饭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漫不在意道:“不管是为正法纪还是树权威,所有动手的都要杀头!”</p>
“可是晁冲之是高灵真的人。高灵真却是火神嫡系中的嫡系,御前官司你无论如何都打不赢!如果高灵真硬要护着晁冲之,难道你还能连她也杀了?”虞少南步步紧逼。</p>
徐简呵呵笑道:“杀人有很多手法。可以明着杀,也可以暗中杀。可以明明是我杀的,却让所有人以为罪不在我。也可以明明象跟我无关,所有人却都知道是我杀的,还知道我是为什么杀他!按我打工者的身份,高灵真我不能动,可象晁冲之这一流的,老子什么时候想宰那就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