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露天赌场,是不是市中心的那一家?”听到高长江提及露天广场,单思华不由自主地想到万精油开设的赌场,当即打断道,插了一句,眼前浮现出那些穿梭在赌场的客人之间穿着三点式的妙龄女郎。</p>
“正是那家,那里可热闹了,一到晚上1点,人多得不行,还有很多穿着三点式的女孩为你服务,端酒水,递香烟,感觉很爽。”提到露天赌场,高长江不禁两眼放光,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悲戚。</p>
“嗯,接着往下说吧,后来怎么样了?”单思华提醒道,心里暗道:不用说,高长江去的那个露天赌场,就是当初万精油开设的。想不到万精油这个混蛋,做的尽是些害人不浅的非法勾当。</p>
“后来有一次送婷婷回学校,忍不住又上去玩了一次,结果那次把第一次赢的钱输得精光。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不痛快,便又去玩了一次,不仅输光身上带去的现金,还把银行卡里的钱也输掉了几万。”高长江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才又接道:“假如在那个时候,能够忍住不要再去那个该死的露天赌场,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p>
接着,高长江像竹筒倒豆子一样,痛痛快快地把接下来的情况说了一遍。</p>
在第三次输了钱以后,高长江幻想着要翻本,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便于第四次去了赌场,结果可想而知,仍然是输得精光。赌上瘾了的高长江像着了魔一样,在随后的日子里频频出现在露天赌场,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输掉全部积蓄,连同公司一并卖掉,还倒欠一屁股债务。无奈之下,只好深居简出,过起了与世隔绝般的生活,昼伏夜出,尽量避开追债人耳目。直到被小雀派出的小弟耗子等人查到其藏匿地,得知是单思华在找他,便迫不及待地来见单思华了。</p>
听完高长江忏悔般的陈述,单思华的心情异常沉重,可以想象,小红阿姨在期间承受了多么大的经济损失,以及精神上的巨大压力。还不用说要梦婷之前所描述的那些细节问题,单就这一点,也足够单思华有理由狠狠教训一顿高长江,替要教官,也是替要梦婷母女。</p>
再看此刻的高长江,哪里还有当年做老板时的那种意气风发,满脸的嗫嗫诺诺,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简直就像一个刚刚出来混迹社会的毛头小子。</p>
高长江,你愧对要教官的在天之灵,亏得要教官把你当朋友,在临死的时候把小红阿姨托付于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负责任,害得小红阿姨跟着你一起躲躲藏藏的过日子。</p>
看着高长江可怜兮兮的样子,单思华真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在心里怒喊这些话的同时,单思华也想到要教官临终时对自己的嘱托。再看看要梦婷如今的情形,单思华猛然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和高长江一样不负责任吗?</p>
虽然自己没有做对不起要家的事情,没有像高长江那样败坏要家的资产,却也没有对要家做出过什么有益的贡献。非但如此,还对要梦婷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快意恩仇,忽略了要梦婷的感受,才让要梦婷落得今天这样可悲的局面。</p>
单思华甚至认为,就是因为自己对要梦婷的不冷不热,才导致她和应奎的认识,虽然在提到为什么认识应奎的时候,要梦婷拒绝回答,但单思华始终认为,自己对要梦婷的冷淡是最主要的诱因。</p>
单思华突然觉得,必须找到要梦婷,把这一切搞清楚,这是对要教官的尊重,也是一种来自良心的责任感。</p>
心念至此,单思华强压住胸中的愤慨,接着问道:“你现在能够联系上小红阿姨吗?”</p>
“不知道,虽然我有她的电话号码。”提到钱小红的名字,高长江无限落寞地接道:“可惜我每次打她电话,都不会接我的。换了其他号码打通了,但听到是我的声音,马上就挂掉了。”</p>
听得出,钱小红对高长江是伤透了心,这又一次证明了单思华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p>
“那你知道她的下落吗?”单思华还不死心,紧追问一句。听了高长江的叙说,单思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准备把小红阿姨叫来市区,由小红阿姨出面叫要梦婷回来,几个人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就算不能挽回高长江输掉的资金,亦无法挽回要梦婷卖掉的房产,最起码也要把要梦婷劝回到正确的人生道路上来,不能再这样挥霍宝贵的青春时光。</p>
亡羊补牢,不辜负要教官临终遗言。</p>
“只知道她离开两龙镇以后,可能是去了古城镇,也可能来了市区,具体我也不清楚。”高长江摆摆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p>
单思华没有再追问下去,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高长江见状,试探着反问道:“思华,你有啥好的想法?”</p>
单思华抬头,深深地盯了高长江一眼,不答反问:“高老板,我倒想问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