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皱着眉头回道:“想必他此行只是例行公事,巡查治下罢了,大人你别太紧张!”
“志才啊!你太想当然了,正所谓事出有因,如今临近年关,他不好好的待在邺城过年,却大老远的跑来经县,不是来问罪挑毛病的,谁信啊!”
朱汉三翻了个白眼,虽然戏志才说那李芬是个好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惊动刺史大人,这要是在现代,刺史可是省里的一把手,人家放着好好的年不过,紧赶慢赶来你这穷地方考察?就算是考察也得过了年再说啊!在朱汉三看来,这李芬就是来问罪的,或者说挑刺的。
“大人,李芬真的是位好官,十几年还因为党锢之祸受到牵连,自灵帝上位后他才得以重用,要不是耽搁了十几年,他怎会名声不显?”
戏志才从小就听说过李芬的事迹,是个难得的好官,他也把李芬这种人当作学习的榜样,可自家老板却是不相信,这让戏志才又气又恼又无奈,只觉得自家老板有些不关注天下大事以及那些名士豪杰才会这般孤陋寡闻。
“好了,好了,看把你给急得,我相信他是位好官,成了吧?”
见戏志才较真,朱汉三摊着手,一脸无奈地苦笑道:“不过啊,志才我得说你一句,这人呐,是会变的,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李芬以前或许是位好官,可不见得现在也是啊?如今谁当官不要钱啊?李芬既然能做到冀州刺史的位置,那就说明他也是花了钱的,可这话又说回来了,李芬的家财全拿去救济百姓了,哪来的钱做官?这其中的事情可就有待考量了!”
“唉!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戏志才被说道哑口无言,朱汉三的话就像是一击重锤打在他的胸口,让他一时半会喘不过气来,可细细品之,他也觉得朱汉三的话在理,可心中就是不愿承认罢了。
就在这二人的交谈之间,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远处的官道上缓缓驶来一队人马。
“来了!”
朱汉三连忙示意其他人禁声,整理了下官服后就站在那静静地等待。
这队人马气势非凡,单单是披甲执锐的士兵就有百余人,队伍中一辆马车最为引人瞩目,车身破烂不堪,看着摇摇欲坠,就像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可马车四周的守卫各个人高马大,长得魁梧不凡,而且他们的佩戴也不似其他士卒,这些人大概有十来个,人人穿着亮银铠,手中握着长枪,腰间挎着钢刀,就连那胯下的坐骑也是雄壮非常,看得朱汉三心痒难耐,嫉妒得很。
“呵”
朱汉三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待那队人马走到城门前停下来后,他直接上前拱手问道:“在下经县县令朱汉三,可是刺史王大人到了?”
车帘被人从里面掀起,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站在车辕上,看着朱汉三轻笑道:“本官正是冀州刺史-王芬,你就是朱汉三?”
“下官正是朱汉三!”
王芬年约四十余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儒雅之气,一双睿智的眼睛更是犹如浩瀚星辰,让人看上一眼后就倍感亲切,其身上的衣物多处打着补丁,看似两袖清风一样,却与他的排场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在刻意为之,这种人朱汉三在前世见得多了,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王芬的这种做派,乍眼一看,是位清官,可仔细观察,却发现人家戴的手表价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朱汉三不敢乱猜王芬这么做是为何故,不过王芬给他的第一印象躬着身子,淡淡地回道。
“嗯!不错,年纪轻轻就是一县之尊!未来可期啊!”
王芬在仆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后走到朱汉三的跟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后,笑道:“本官不请自来,朱县令可别怪罪啊!”
“刺史大人能来经县查看民生,亲自指点下官从政,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岂敢怪罪刺史大人。”
朱汉三立直身子与王芬对视,平淡地笑道。
“本官听闻前不久那上台山的匪盗下山劫掠,屠了一个村庄?不知此事属实否?”
王芬微笑道。
“却有此事,下官每每谈及,都追悔莫及,不过下官也派兵剿灭了虎牙寨,也算是为那些遇难的百姓讨还一个公道。”
朱汉三闻言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王芬会当众问责,见王芬如此刁难,朱汉三便知这回很难善了。
“哪怕你为了百姓报仇,可人死了就是死了,朱大人你难道不该为此事负责吗?”
王芬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朱汉三,有点刨根问底的意思。
“那不知刺史大人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朱汉三心里那个气啊,但王芬的官职比他高上好几级,朱汉三哪怕是再怎么恼怒,也得先顺着人家的心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