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电话忽然响起,说是刚刚从前线运回三个重伤患者,需要立刻进行急救。</p>
简凌挂断电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外科办公室,来到急救室,两名伤患已经被放到病床上。她换好手术服,戴上手套和口罩,大步走到其中一张床边:“报告生命迹象。”</p>
“血压60,呼吸0,脉搏75,腹部受到重创,大量失血,已经陷入休克状态。”</p>
简凌让人剪开伤者的衣服,查看腹部上的伤口:“准备血浆,立刻进行输血。”</p>
云燕立刻应下,转身去准备血浆。</p>
刚刚赶过来的段卓走过来,看见病床上的伤患,腹部被利物刺入很深,长约三寸的伤口足以看见里面的内脏和肠子。他戴好手套:“需要我做什么?”</p>
简凌头也没抬:“检查内脏是否受伤。”</p>
“OK,”段卓打开仪器,将毯子盖在伤患身上,调出超声波影像,“胃部受到细微擦伤,肝脏暂时没有问题。”</p>
“肺部呢?”</p>
段卓调动一下影像:“有轻微收缩现象,应该是由于缺氧导致的。”</p>
简凌躬下身,将耳朵贴在伤患的脸颊上,透过面部肌肉的轻微颤动,她感受到伤患的牙齿里藏了东西。她强行将伤患的嘴巴掰开,用器皿抵住他的牙齿,通过探照灯,她看见伤患的牙齿间有一颗白色的药丸。</p>
她用镊子将那颗药丸取出来,拿给沈秋:“检查一下。”</p>
谁知道沈秋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拿着药丸站在原地,神情古怪地说道:“这是毒品。”</p>
此言一出,病床边的所有人都手下一顿。</p>
两个小护士互相看了一眼,都低下头不做声,吸毒这种事情在基地里不是没有,但那是基于没有被发现的前提。如果被发现,等待他的,必然是一系列的观察与审问,严重的,甚至会被强制退伍。</p>
段卓也知道这事很棘手,他看向简凌:“怎么办?”</p>
“继续手术。现在他是伤患,我们是医生,唯一的任务就是救活他。至于其他的,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p>
眼下似乎只有这个可行的办法,段卓点点头,继续干活。</p>
其他人也都扭开目光,各自去做自己的分内工作。</p>
至于沈秋,他将药丸收好,回头这事儿还得去跟白绿报告一声,看看她是个什么意思。</p>
帮伤患将胃部上了些药,处理那些擦伤,简凌伸出右手:“持针器,4号丝线。”</p>
云燕将器具递过去。</p>
简凌麻利地进行缝合,针线穿过皮肉,顺着伤口,精密地往上延伸。段卓站在旁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似乎不管他怎么联系,距离简凌始终还有一段距离,其中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缝合。</p>
明明是一样的手法,可简凌缝出来的针脚更加细密精致,就好像经过无数次计算一般,每一针之间的差距几乎都完全一样。</p>
难道这都是因为经验问题?段卓暗暗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学习,争取到更多的临床经验。</p>
由于这三个伤患的临时出现,外科部的几个医生都被叫过去救人,就只剩下季月一个人。</p>
她走出办公室,来到外科部的病房区,几个护士都不在,走道上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她推开阿曼的病房,这时的阿曼正在休息,没想到季月会忽然来,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道:“季医生怎么来了?有事吗?”</p>
季月走到床边,示意他不用乱动,然后温和地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p>
“什么事?”阿曼嘿嘿一笑,“难道是想跟我表白?”</p>
这是个不太好笑的笑话,但季月还是给面子地笑了笑:“我是想跟你说说关于你身体的事情。”</p>
“我的身体怎么了吗?”</p>
“是这样的,”季月弯着眉眼,露出自己最和善的微笑,“我今天看了你的片子,你的肺部出现了轻微萎缩状态,身体其他几处运动神经也有硬化现象,我怀疑你可能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症。”</p>
阿曼被她说得有些晕:“什么什么硬化症?”</p>
季月耐着性子再次重复一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就是俗称的‘渐冻人’,它会导致你全身肌肉进行性萎缩。通常半年后会成为植物人瘫痪在床,再过至5年左右,就会因为器官完全衰竭而死。”</p>
阿曼的脸色渐渐变了,他的双眼像是一部失去色彩的电影,完全没有任何生气,就这么空洞苍白地望着前方,什么话也说不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