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什么特别的。</p>
“婉之，我在你心中特别吗？”</p>
鉴于王婉之今天的冷漠，很大程度她不会开口。</p>
安静中却传来一声：“是。”</p>
谢傅窃喜。</p>
“独一无二。”</p>
谢傅从窃喜转为狂喜。</p>
脚步在前进，时间在流逝。</p>
谢傅停下脚步，王婉之闻到从院子里飘出来淡淡的梨花香，知道到家了。</p>
安静中，谢傅轻轻问：“现在相信我能当你眼睛吗？”</p>
王婉之点头：“我相信。”</p>
一路上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动物在离开人世前会知道自己要走了。</p>
其实人也是一样，她要走了。</p>
她不想表现出柔弱来，她相信谢傅一定会做出很多来，或许她会被打动感动，并激烈做出回应来。</p>
但已经毫无意义，或许她今晚就走了。</p>
王婉之伸出手来，这是她今天第一次主动，谢傅激动得紧紧握住她的手。</p>
王婉之笑了笑：“脸。”</p>
谢傅立即把脸凑了过去。</p>
王婉之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就摸到谢傅脸上还未恢复的淤肿，冷漠的脸有明显的心疼，嘴唇动了动又停下。</p>
檀唇再动时化作微笑：“你放心，我没事。”</p>
“那明天一早，我带你去逛街。”</p>
“好。”</p>
王婉之朝东边宅院走去，她走的很慢，步伐很小，脚下在黑暗中试探。</p>
其实她完全可以呼唤燕语，但她就是要让谢傅明白，没有了你，我同样能够自己行走。</p>
终于她伸出手，搭在门边上，迈步跨了进去。</p>
虽然是轻轻搭在门边上，谢傅却能够看出那是摸索，他感觉自己此刻的无动于衷很残忍。</p>
但就像母亲看着学会走路的孩子摔倒了，很心疼却只能强忍着。</p>
谢傅心里暗暗鼓励着，当看见王婉之两只脚都迈入大门，谢傅高兴的不得了。</p>
噗，摔倒的声音传来，却又让谢傅的心沉到谷底：“婉之。”</p>
谢傅疾步靠近，他忍不住了，或者是受不了。</p>
“站住！你不能无时无刻陪着我。”</p>
残忍的王婉之说出了一个他无法承诺的要求。</p>
两人都是理智清明的人，当问题清晰的呈现出来，锋利如刀。</p>
你的理智在告诉你，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办法。</p>
然后谢傅就看到一个笨拙，极尽狼狈的王婉之。</p>
谢傅目送，直到传来燕语的一声娇呼：“小姐！”</p>
然后就是燕语对自己无穷无尽的咒骂声。</p>
谢傅并没有离开，而是跃上墙头，看着那亮着莹莹灯光的屋子。</p>
夜很静，院子很静熏陶着谢傅，让他数日来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p>
他用两根较粗的树枝，卡住固定自己的双腿，然后在墙头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他真的太累了。</p>
夜深，王婉之躺在床上，以往每晚都会或轻或重都会病痛发作，但是今晚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和疼痛，或许身体已经没有生命，失去知觉。</p>
唯有大脑清醒无眠。</p>
身体是平静安详的，思想却是氐惆。</p>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入屋，王婉之一夜无眠，却精神很好。</p>
下了床，感觉比平时身轻力足，原本苍白没有血气的双颊竟泛着微微红润。</p>
地上一团白芒，这团白芒在还昏暗的屋子显得异常明亮，却是阳光照在镜子上反映在地上。</p>
王婉之走出屋子，就是想晒一晒太阳，还有些饥饿，想吃碗饭。</p>
睡得正熟的谢傅突然感觉腹下支棱一下，就惊醒过来，从墙头掉落院子里，然后他就看见眼前一袭淡红裙摆，一双绣鞋。</p>
抬头一看，竟是王婉之。</p>
王婉之也有些意外，感觉谢傅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p>
谢傅立即站起，问道：“你昨晚没睡好？”再看她气色异常的好，又不像没有休息好。</p>
王婉之笑了笑：“你挺早的。”</p>
谢傅“额”的一声，像一个准备说谎，却又不擅长说谎的孩子一样。</p>
王婉之伸手摸了他的衣服，微微带湿，又朝他头发摸去，手指却先摸到沾着露水的眉毛，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人昨晚在这院子露宿一夜。</p>
她能想象到一副露着笑容，眉毛却沾着露水的面容。</p>
很难受，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眉毛上沾了露水，竟能让她如此难受，这又不是什么悲惨的事。</p>
她心里只想说，我爱你，不管你爱不爱我。</p>
文学网</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