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也纷纷朝谢傅这边看来,原来是陆二公子。既有魔王之称,可不是赵远飞、吴捷这种小霸王之流可比,人家头上顶着可是陆阀的名头。就连张凌云这种在青楼横着走的大霸王,也比不上,毕竟正嫡与旁系之别有若天堑这天下之大,也只不过九姓十三望阀。对比陆阀的名头,这刺史家的公子反而算不上什么。几名场务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陆公子。”同时眼角轻轻扫了旁边几位,这几位也算是这些日子的熟客啊,分别打起招呼来:“大公子、谢公子、张公子。”陆武元也不多废话,亮起手中金色漆牌:“带路吧。”“四位公子,贵宾通道这边走。”为了区分贵客与普客,秦楼特地设置了一条通道,可直接进入万花园,美名其曰——贵宾通道。秦楼也算想的周到,办的周到。“癫哥,大哥、霄哥,你们三位先走。”陆武元在四人当中年纪最小,陆文麟和张凌霄身份本来压他这个小弟一头,至于谢傅,却也十分仰敬。所以这位混世魔王啊,愿意在三人面前当个老幺。谢傅笑道:“外面看一下,就当先凑个热闹。”陆武元立即对着几名场务手一挥:“叫你们的时候再过来。”四人站在离秦楼大门较远的地方,只见每人凭着票证入门,真如流水不断。每人入门的时候会分得十朵珠花。谢傅没有参加过花选,问道:“这珠花是干什么用的?”陆武元笑道:“这入票不是十两银子吗?这十朵珠花就相当于十两银子,到时可以送给喜欢的娘子,谁的得数多,谁就是今晚的花魁。”谢傅听完,感觉这种公众推选出来的花魁,倒也实至名归。陆武元继续道:“不过这种也就是让大家凑个热闹,有种参与感,主导胜负根本不是这些珠花。”谢傅问道:“那主导胜负的什么?”陆武元笑道:“我们四个。”谢傅疑惑:“我们四个?”陆武元亮起手中金色漆牌:“我这块牌,按八百花计,你们说这些人要送多少花,才抵得过我这块牌子。”谢傅立即明白,明面上是公平,由大众选出来,真正主导胜负名次的还是要靠那些多金的大老捧场。谢傅倒是感兴趣起来:“那我们进去吧。”陆武元一声朗喊,几名场务立即过来,领着四人从贵宾通道进入万花园。刚一入园,便是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但见园内各样菊花绽放的最为娇艳,姚黄魏紫,斗丽争妍。名菊精品更是特地竖牌标注名目。洛阳黄、贵妃醉、西子妆、汉宫秋……各式名目让人眼花缭乱,连谢傅这知花识花之人,也只认出个三四分来,顿生孤陋寡闻。衣着端华的公子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赏花品花论花赋诗,附庸风雅,各展风流。这花选未真正开始,场面倒好像一场才子集会。走了一会,来到宽敞处,只见正中布置了一个宽敞舞台,背面拉起朱红帷布,三面临水。水宽一丈,却是大型园林里面常见的活水人工河渠,河面上漂浮着十几艘小舟,小舟没有篷顶,却插上一支彩旗,旗上写着进入决赛名伶的名字。小舟不多不少刚好十二艘,对应今晚决出胜负的十二位名伶。陆武元介绍道:“喜欢谁就把珠花扔到谁的小舟上。”此刻小舟上面已经散落上不少珠花,名伶还未献艺,就提前投给自己心仪的名伶。舞台外围设有十张桌子,十张桌子已经坐了一半。紧接着是垫石六亭,设有步阶,居高临下。最外围是飞阁凌霄,共六座分三个方面面向舞台。虽离的远些,登上二楼,风景却一目了然,没有任何遮挡。若是配上酒水,一边饮酒一边赏美听曲,倒也快意悠然。陆文麟驻步于一名菊处,问道:“谢兄可识的此菊名称?”谢傅回头笑道:“上面名目不是说的清清楚楚。”话说完却发现此菊却没有标注名目,好奇说道:“这句话怎么没有标注名字。”旁边一个公子显然是赏菊高手,笑道:“每次万花园收纳新品种,总会让公子给取上名字,最后挑选出一个最雅最为形象的名字,得选者还有彩头。”谢傅一笑,这青楼最喜欢整这一套了,最后好处还是全落在青楼那里,澹澹问道:“有什么彩头啊?”这名公子笑道:“银鹤一只。”谢傅问道:“银鹤是什么玩意?”陆武元解释道:“一只银鹤按八百珠花计,一会可以送给心爱的名伶。”谢傅哈的一笑:“那我不是毛好处的没得到。”这公子笑道:“兄台此言差矣。”说着折扇指着自己脸庞,一会高声喊一句:“上只鹤,多有面子啊,名伶大家也会向你投来款款秋波,多舒心快意。”谢傅向陆武元问道:“这银鹤能换成八百两银子吗?”陆武元眼神有些轻蔑的看向谢傅,我癫哥,别人今天是来花银子的,你倒好,还想赚银子回去,未免太小家子气吧。如果你不是我癫哥,我都要瞧不起你。张凌霄笑道:“谢兄,你今晚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可撑不起什么派头,何不多猜几朵,说不定中标,能搞只鹤威风威风。”谢傅笑道:“不是还有武元这大款吗?”陆武元这会却与谢傅作对:“癫哥,你搞清楚,我的银子是我的银子,可不是你的银子,我可不是冤大头。”谢傅折扇轻打陆武元,“武元,你威风不就是我威风。”陆武元若有所思,喃喃道:“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成,我一会可要收着点,免得让你占我威风。”陆文麟和张凌霄听完哈哈一笑。那公子这时插话道:“兄台,不如给这句话取个名字?”谢傅有礼问道:“鄙人姓谢,未请教?”“在下姓魏。”谢傅问道:“魏公子站在这朵花面前这么久,不知道想到什么好名字?”魏公子手中折扇指向这朵句话,说道:“你看这朵菊花,瓣如丝缕,又密集如帘,粉红娇羞。恰似那披上红盖头含羞出嫁的新娘子,我给取名新娘子。”谢傅赞道:“好听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