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还在持续,这似乎是一场我和拿破仑的精神战,虽然历史中评论这位伟大的军事家是一个天生的进攻高手,不过他今晚的防守也很出色。
沉默,还是沉默,难道就这样把我和拿破仑第一次单独谈话的机会放过?我决定再次出击。
“只有剑鞘属于法兰西,而剑属于我自己。”一页页翻动着书,我慢慢念出拿破仑在巴黎王家军校曾经说过的这一句话。当拿破仑的教官要让这位科西嘉少尉宣誓效忠波旁王朝的时候,拿破仑是这样桀骜地这样回答着。
“嗯——先生怎么知道这句话?”陷在床里的拿破仑终于有了反应,他一古脑的坐了起来。
“这句话很有名,你不觉得么?我们未来的将军。”终于把拿破仑冲沉寂中炸了起来,我舒了一口气。
“很有名?”这位科西嘉伟人现在还只是一个迷恋于科西嘉独立的小军官,他的一句话当然还算不上名人名言,当然单从法文中我们是找不到我想挖掘的另一种意思,不过我是一个用中文思考的小混混,我很快找到了进一步的切入点。
“掌握一把剑,即便一把剑鞘属于别人,但剑却属于自己,这句话本身不是很有意思么?我们未来的将军?”
拿破仑犹如发现知己一般点了点头,“先生,您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不过说句实话,您觉得我真能成一个将军?”
拿破仑的担忧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听到他的问询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我扫视着《社会契约论》,终于在其中找到了卢梭那句——“总有一天,科西嘉这个小小岛屿将震惊整个欧洲。”
“嗯?先生也看了这本书?”
“呵呵,我不是正在看么?”
“您肯定是以前就看过!我真的很佩服这位哲学家,知道么我看了不少同时代思想家的书,他的书我最感兴趣了。”
看着拿破仑兴奋的表情,我微笑着不作答复,卢梭的著作在十八世纪的确是惊世骇俗的伟大作品,不过对于我来说……
“先生笑什么?”
“还记得我在咖啡馆谈过的杜尔哥改革么?”
“嗯?”拿破仑诧异地抬起头。
“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好的办法?我有——”
“喔!”拿破仑一下子坐到桌子上。
“想听么?”我故意低头重新翻阅《社会契约论》。
“不说算了——”拿破仑哼了一声,跳下桌子。
我关上书本缓缓道:“行!我告诉你,法国现在最主要的几个问题:国库负债;国王无法干预立法;宫廷官吏庞大低效;佩剑贵族虽然并没有掌握大量财富,但他们阻碍了农民吃饱饭,阻碍了粮食流通,阻碍了商业贸易;工厂主掌握了越来越多的财富他们将成为维持社会安定的主力;但他们绝大多数太贪婪。
最佳的办法就是借力打力,突破路口选在法院,方法是抄家。”
“抄家?”拿破仑一头雾水似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这方法虽然可行,但路易十六缺少足够的执行力,并且缺少一个引子——法兰西历史上似乎还没有抄家,而且改革永远是得罪人的事情,谁去干呢?我可不想趟浑水。
“抄家是什么?”拿破仑又问道。
我拍了拍拿破仑的肩膀回答道:“就是没收家产。”
“你是说怂恿法官们颁布法令去没收贵族财产?”拿破仑反应还算快,给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
“对!”我一把拉开窗帘,窗外正好落下“唰唰”的雨点。一点,两点,细幕一般的雨帘扯天而下,清新的黑夜中卷入一阵阵厚重的水汽。
穿越的第一夜,我和拿破仑谈了一夜,这位精力旺盛的少尉完全没有给我时间调整时差,当然我不清楚穿越有没有时差效应,总之这一夜——累毙了。
1786年的法国,这里是酝酿动乱与不安的温床。不过在潜伏巨大矛盾的同时,一切都还算安静。
1786年2月23日,今天的枫丹白露和昨日不一样。
蒙蒙的晨光还未镀上红光,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首先唤醒沉寐的街廊,看着他们身穿撕裂的布条在街上奔跑,我一夜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到哪都有这些孩子,枫丹白露这里还少些。”拿破仑摘下军帽扣在头上,“你要打听什么消息找他们挺方便,当然你要适当给他们点辛苦钱。领头的那个叫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