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泽不由地撇开脸去，神色有些恍惚。
挞拔才逸却步步紧逼，走近了宁阳泽，他不想解释什么，他知道宁蓉故意夸大了事实。他亦是今日晨间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可是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隐瞒。
哪怕这件事根本隐瞒不了多久，护国大将军确实是身受重伤，可是听来报人的口吻，显然这一次跟以往不同了。身受重伤，生死也不过就在一线之间。
看着宁阳泽的神色，他于心不忍，可是两个人身份注定无法更改，这是迟早需要面对的问题。
挞拔才逸走到了宁阳泽的身前，目光紧紧地看着此刻的宁阳泽。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谁没有变化？经历了这些事情，每个人都变了，无论是宁蓉，是挞拔才逸，亦或者是宁阳泽。
可是无论宁蓉，还是挞拔才逸，都从来没有见过宁阳泽这样的神色。
他此刻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种绝望的神色，比那一年护国大将军被漠北生擒还要让人于心不忍。
“你走吧。”宁阳泽双手紧紧地握起，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走？”宁蓉忽然向前一步，快挞拔才逸一步走到了宁阳泽的身前。“宁阳泽，你知道是他的父皇他的国家，挑起了这一场战争。你知道边疆的百姓受着战乱的苦吗？你知道父亲是如何被人设计重伤的吗？”
“我让你滚。”宁阳泽却不看宁蓉，他抬起头看着站在宁蓉身后一步的挞拔才逸，语气十分冷静，冷静到如若浸入了寒冰一般。
挞拔才逸紧紧地蹙着眉头，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宁阳泽，却没有准备走的意思。缓缓地他走上前一步，伸手将怀中的一把匕首拿了出来，递到了宁阳泽的面前。
“今日我不会走也不会滚，匕首在此，你可以亲手结果了我。我绝不抵抗。”挞拔才逸的声音极为平稳，他早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般早。
“宁阳泽！二哥！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宁蓉看着毫无所动的宁阳泽轻吼了一声，她的目光坚毅而冰冷。
“够了。”宁阳泽忽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宁蓉，“我宁阳泽此生绝不再跟漠北的八皇子见面，你又何必逼我？”
宁蓉看着宁阳泽此刻的神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后退了一步顿时笑了起来，“宁阳泽你知道痛苦了？那你知道，我爱着你就如你此刻一样痛苦。”
“不要将这两者混为一谈，我们跟你不一样。”挞拔才逸蹙着眉头看向了宁蓉，语气十分冰冷地说道。
“当然不一样了，我是他的妹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我。然而你就不同了，你可是我们的杀、父、仇、人！”宁蓉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挞拔才逸的话一般，含笑看着挞拔才逸道。
“够了。”宁阳泽无比疲惫地站起身来，目光淡淡地从挞拔才逸身上扫过，看着眼前已经完全不像宁蓉的宁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