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哪里还顾得上穆清欢,早已一个箭步踏上,伸手扶住了舒望晴。
晴儿?
穆清欢苦笑着,眼中泪花闪动。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清字,却从不听萧怀瑾这样亲昵地呼唤她。
也罢——
穆清欢心想,一旦这晴芳仪出言指责自己的昭纯宫,她就马上找人给宫外传讯,请穆侯出面,将舒家往死里整。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但凡得罪她穆清欢的人,一概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时,萧怀瑾完全不知道穆夫人在动什么心思,他全心全意,都在舒望晴身上。
他无比心疼地打量着她那张苍白而憔悴的小脸,伸手去轻轻触碰她头上裹着伤口的白色棉布。
“怎么不好生歇着,非要到这外头来?”
萧怀瑾的口气,责备里带着满满的关切。
“皇上——”舒望晴的声音依旧微弱,可是却很坚定,“嫔妾有一句话,想要告诉皇上。”
“有什么,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萧怀瑾沉声拦道。
“不行,这句话不说清楚,嫔妾没有办法安心休养!”舒望晴也很倔。
萧怀瑾知道犟不过她,只能让她开口。
“此前嫔妾在流华池边遇袭,手中曾经抓住了凶手身上的一件东西。”
弄玉小筑里所有的人,听了这话,都暗中点头,知道舒望晴怕是想要坐实穆夫人派人暗害她的罪名,所以才这么急急忙忙地出来,想要指证“凶手”呢!
“可是嫔妾记得清楚,嫔妾抓住了那样东西之后,凶手却将嫔妾的右手掰开,将那样东西取走,另外塞了一块腰牌在嫔妾手里,让嫔妾紧紧攥着。”
舒望晴这话说出来,弄玉小筑里顿时雅雀无声。
“嫔妾生怕这是凶手移祸江东的毒计,因此才赶着出来禀报皇上与皇后娘娘——此间内情,恐怕极为复杂。皇上与皇后,切勿因嫔妾手中的一块腰牌,就错怪了他人。”
这时候,最为震惊的,自然是穆夫人。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肯出面替她说话的竟然会是舒望晴。
可是她一错愕之下,眉头一紧,心下又变得刚硬,想:这晴芳仪,莫不是见自己如今得势,前来讨好攀附呢!可不能因此而心软了。
何皇后听了这话,也已是一愣。
只是她涵养极好,随即笑道:“原来竟有这样的内情,如果不是芳仪强撑着出来向本宫说明,本宫险些就要将此时错怪在穆妹妹头上。”
接下来她沉吟道:“既然芳仪也这么说,那么此事本宫更要细心查访,才能给晴芳仪一个交代……”
她又转头看看穆清欢,接着赶紧补一句,“也给无辜受牵连的穆妹妹一个交代。”
穆清欢格外厌恶皇后这副嘴脸,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暗中道:谁是你妹妹?
一时间,弄玉小筑里人心浮动,各人各怀心思。
只有萧怀瑾与贺长亭两个人,是将全副心神都放在舒望晴身上的。
“望晴,望晴——”
贺长亭见到舒望晴脑后包裹着的棉布又隐隐渗出血来,眼中含泪,焦急无比,却又束手无措。
萧怀瑾镇定些,二话不说将舒望晴打横一抱,大踏步地往寝殿里去。
“皇后,带众人都散去吧,此事朕交给你,好生查访,切莫再武断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