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刚一转身,那嬷嬷的手就如铁铸的一样,拧住碧桃的手腕,将她一把拖住,口中则呵呵地笑了起来。
“有雪柏姑娘在此,臭丫头,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
雪柏立在一旁,却没有出声,过了片刻,她抚住胸口,大咳起来。
那嬷嬷望着雪柏,心中颇有几分怜悯,“雪柏姑娘,您这不是着凉了吧!”
雪柏摇摇头,勉强止了咳嗽,说:“早间……还好好的。”
那嬷嬷是过来人,看了几眼,就看出了端倪,不多说什么,当下与雪柏道别,将碧桃拖进了院门。
雪柏听见碧桃的哭叫声不断传来,间或有那嬷嬷高声斥道:“臭丫头,到了这儿,你还想活着从这儿走出去不成?”
雪柏望着那巷道上空的天空,一时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替德妃送了多少小宫女来这种地方了。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胸口疼得难受。
她扶着墙,慢慢地弯下腰去,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吐了出来。
景福宫中,铃兰趁皇后何德音对镜梳妆的时候,向皇后禀报。
“娘娘,听说宜华殿里,德妃一名得用的大宫女得了女儿痨,怕过了病气给忆寒公主,所以连夜送出宫去。”
“可是人送出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治不好了。昨儿个夜里没了,今天德妃娘娘愣是哭了一场,早膳都没用。”
“咦?”何德音冲着铜镜中铃兰的影子笑了笑,“德妃什么时候学会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依本宫看,该是被膈应的吧!”
铃兰听了这话,也实在是没屏住,笑了出来,想了想又说:“娘娘,皇上不是吩咐您查是什么人暗害的晴芳仪么?如今看来,宜华殿心虚得很啊!”
何德音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心虚,这是壮士断腕呢!再忠心为主的仆下,可能要连累到主子的时候,就必须要舍弃啊!”
铃兰脸色变了变,就只听何德音不动声色地接下去,“本宫自忖,在这上头,与德妃差了一大截,德妃能做到的,本宫实在是做不到啊!”
铃兰听了这话,心里感动,双眼立刻一酸,忍了许久,才平静下来,问皇后,“如今看来,宜华殿都已经将人处置掉了,咱们拿什么向皇上交代呢?”
何德音沉吟片刻,说:“德妃那天用的借口是忆寒公主失踪,皇上心疼公主,应该不愿在这上头多纠缠。”
“穆夫人本就与此事无关,眼下又正得宠,更加不能推到她头上去。”
“那可对不住,本宫就只能让宫里的那些老好人们倒倒霉了。”
过了几天,舒望晴遇袭落水一事有了定论。行凶之人,竟然是雍仪殿欧阳修仪殿中服侍的下人。
于是,欧阳修仪这位一向默默无闻的老好人在景福宫当众受了申饬,被勒令禁足一年。若非舒望晴扶着病体出面替她求情,这位修仪娘娘差点连份位都没保住。
“有趣,有趣!”
萧怀信听说,拊掌大笑。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信王萧怀信已经出宫,回到了他在京中的王府。
王府内至今缺个女主人,一直是王府总管、内侍应仲平在打理。同时宫中的消息渠道也在应仲平这里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