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儿个瑶光殿传出来的话,说是晴芳仪嚷着要给左娘娘报仇呢!”
“这是说瞎话,左娘娘的仇早已报了。皇上那么爱重左娘娘,哪里还能容她的仇人活到今时今日?”
“依我看,还是因为晴芳仪占了左娘娘的寝宫,所以瑶光殿才闹的鬼……”
“或者,是因为晴芳仪福气不够?你想,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就是皇上不在的这一晚闹鬼?”
“这个自然啦,有皇上龙气护佑,鬼怪不能近身。皇上一不在了,阴气重,自然镇不住左娘娘的怨念!”
“这……”
不一会儿,皇后将众人召进了景福宫,顺便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是瑶光殿的晴芳仪告病了。
大家登时都明白了,彼此交换眼神之际,都好像在说,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若真地那么理直气壮,怎么此刻又被吓病了呢?
穆家的姐妹俩就坐在皇后下首,今儿个穆贤妃觉得身子不错,就由庶妹陪着过来景福宫解闷儿来了。
舒望晴的事儿,在她听来,自然全如笑话一般。
“要依本宫说啊,人,贵有自知之明,当得起当不起抬举,能不能住这样的大殿,就应该先自己掂量掂量……”
她一转头,望着坐在身侧的德妃宋韵桃,笑道:“德妃娘娘,你说是吧?”
德妃的脸色有些白,一直呆坐着,没听见贤妃的话,直到贤妃又问了一遍,她才陡然惊起,茫然不知该如何对答。
这时候皇后发话了。
“好了,诸位妹妹,这宫里最忌讳怪力乱神之说,所以有些话,不要乱传,不要听风就是雨,知道了么?”
众嫔妃一起应下,德妃脸色煞白,身体一震,这才醒过神来,匆匆忙忙地跟着众人一起念,“知道了——”
因宫里忌讳鬼神之说,所以直到萧怀瑾下了早朝,才隐隐约约听说了一些。
“晴芳仪今天告病了,没有去皇后那里请安?”
萧怀瑾随口问荣永年。
荣永年赶紧应是,小心翼翼地又补上一句,“不过没有请太医,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萧怀瑾点点头,“不是病就好!”
至于是否去景福宫请安,他原不放在心上。
“摆驾瑶光殿,去看看!”
他昨夜因为风雨雷电交加,又兼要招待南越使臣和三弟康王,所以没有回瑶光殿,现在想起来,心中存了不少愧疚与怜惜。
原想着舒望晴性情刚烈而勇敢,可这时想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刚入宫不满一年的小女人而已。
至于鸠占鹊巢的传言,他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甚至在他心底深处,如果舒望晴因为“鹊巢鸠占”这四个字而怕了,怂了,或是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因避讳左贵妃而没有住进正殿,萧怀瑾便万万不会,像现在这样宠爱她。
——舒望晴只有住在瑶光殿里,才能成为让他心生无限依恋的那个女人。
舒望晴这时正侧着身卧在一张湘妃榻上。萧怀瑾摆手止住宫女与内侍的行礼问安,免得他们吵醒了舒望晴。
随即他便见到,舒望晴一张小脸苍白至极,即便在睡梦之中,她依旧眉头紧皱。
“晴儿——”
舒望晴缓缓睁开眼,认出来人,突然纵体入怀,什么都没说。
萧怀瑾却立时觉得胸前的袍服上,开始热意汹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