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殿下,适才本侯的这两名侍卫,不过是遵照皇后娘娘的旨意,前往青州传召淮庆道参军舒宁夫妇进京。信王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两人杀了,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质问到这时,穆侯才想起来,这信王,难道不应该是与段浩轩在一处烂醉的么?
没想到,这人借醉遁去,不仅保了段浩轩,而且还出手收拾了外间忠于穆家的侍卫与内侍。
——当真是太小看他了。
穆侯望着信王,终于忍不住怒而质问。
信王一双俊美的凤眼一斜,盯住穆侯,接着就笑道:“刚才不是说了,不是本王……他们正要出宫的时候正好冲撞了姜先生,能怪得了谁来?”
穆侯一下子被呛了个无语。
冲撞了姜先生啊……
这罪名,实在是太冤。
穆宏才惨然而笑,心中已经动念要将祸水东引。他随即掉脸望着皇后何德音,道:“娘娘,臣办事不利,此间的事情,就只能留给您自己处置了!”
皇后何德音这时候正脸色苍白,双眼却紧紧地盯着挡在贺长亭身前的舒望晴。
“皇上……”
何德音痛苦地开口,道,“臣妾愿以后位为代价,换得详察晴芳仪身世的机会!”
“皇后,”萧怀瑾冲着她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朕料到你必定会这样固执的……”
皇后听了这话,忍不住眼中有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落在她脚边的地面上——萧怀瑾一定是明白她的,也一定明白她的初衷,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坚持……
可是,可是何德音见到萧怀瑾偏头看向舒望晴的那等眼光,心里就明白,无论她怎么求,无论舒望晴真实的身世如何,萧怀瑾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护住舒望晴。
而她何德音,若失了后位,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风险,她还应该要冒么?
片刻之后,何德音伏下身子,道:“臣妾以为,皇上的安危乃是第一要务,恳乞皇上下令彻查此事,查明晴芳仪的身世真相。”
“咳!我当什么事儿!”
旁边信王听了跺脚,“皇嫂,你求的竟然是这个?这有什么难的?”
他转身向萧怀瑾禀报,“好教皇兄得知,臣弟在青州的时候巧遇了参军舒宁夫妇,他们向臣弟提及独女入宫为嫔,甚是想念,便乞求臣弟带他们入京,想着万一有机会能入宫觐见时见上一面……臣弟想着反正北境有没有什么事,就顺带将他们带到京城来了。”
“皇嫂皇兄,你们若有什么想问的,就敞敞亮亮地问出来。皇嫂您也别将这事儿说得如此之重,什么以后位相抵,您不当这皇后了,难道叫贤妃当吗……”
一言既出,穆侯父女在旁边听着气得半死。
“皇嫂不就是怀疑这位芳仪小主是冒名顶替,不是舒宁夫妇亲生的吗?”
信王话里带着一股子痞气,一股子嘲意,望着皇后,徐徐地往下说。
“这简单,舒宁夫妇就在宫外住着,您若是传召,他们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这长乐宫中来。”
“如今最简单最直接证明晴芳仪身份的办法,就是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