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晴眨眨眼,柔声道:“总会有瘀青的么……但是真的早已不疼了啊!”
萧怀瑾咬牙切齿地念了两声信王的名字,怒道:“等这些事了结,朕一定要找这厮好好地算这笔账!”
“还有吕氏也是……若不是她随口攀诬,信王又何必向你动手……”
舒望晴想,萧怀瑾果然洞察秋毫,确实,当时若不是吕妃,随口便说什么世上唯一能配得上信王的便是她,信王着实不必如此。而她,也不必咬破舌尖,在众人面前施这么一出苦肉计。
她想到这里,突然记起信王当时递出手中之剑那一刻的神情——仿佛被人一言戳中了心事般的震惊,却又当机立断、出手没有半点迟疑。
到如今,她固然已能明白信王为人做事的出发点与用心,却始终无法认同此人——无论对己或是对人,他都是这么地狠。
萧怀瑾兀自怒道:“吕氏……哼哼,吕氏!”
满腔的怒意,最终却都还是忍下了,片刻之后,萧怀瑾的情绪重归于冷静,然而每一分恩怨却都默记在了心底——但凡世间之事,他都有分寸,能掌握,更加分得出轻重缓急。
舒望晴带着满心钦佩,望着身边的萧怀瑾。皇上与信王虽是嫡亲的手足,性子却颇有差别。若真令两人相较,舒望晴则更欣赏萧怀瑾这样的冷静自持,而不喜信王那样的冲动狠戾。
一时陈太医终于获得许可,入内为舒望晴诊脉。
“晴芳仪这是肋部受钝器所伤,当时曾经呕了一大口血。”太医进来的时候,萧怀瑾便声音冷冷地在太医耳畔提醒。
“是、是……”
陈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心中道:这还不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小心地位舒望晴诊了脉,回身禀报,道:“启禀皇上,芳仪小主确实是肋部受了钝器重击,所以才会一时呕血,但好在血不归经,芳仪小主平素身子又很健康,只需将养几日,便不会有大碍了。”
萧怀瑾点点头,随意道:“赏!”
陈太医连忙叩首相谢,皇上这是在赏他——知趣呢!
一时暖蕊将太医送了出去,舒望晴卧在榻上,眼皮沉重。萧怀瑾只坐在她身畔,柔声道:“晴儿放心睡去,有朕在!”
有了萧怀瑾这句话,舒望晴终于松了口气,一时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窗外已是暮色昏昏。萧怀瑾却不在身边。
舒望晴茫然坐起,侧耳听去,只听见瑶光殿大殿上有人说话。
听着却是应仲平的声音。
这位王府老管家带着哭腔向萧怀瑾禀报着,“……一个从人也未带,一个字也未留,抢了一匹御马便出城去了。”
萧怀瑾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信王出城的事,连姜先生……都不知晓么?”
应仲平无比心急,却又不敢在帝王面前失了礼数,忍了又忍,才答道:“回禀皇上,姜先生还留在城中,并不知道此事。”
外头萧怀瑾沉默了半晌,才道:“朕知道了。”
舒望晴心中便想,哦,原来那信王,一气之下,干脆出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