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早先经过舒望晴提点,此刻对答有致,恭敬谢了祁云秋,将这珠钗收在袖中。
祁云秋这才再与乔采儿见了礼,所赠的见面礼则四平八稳,很普通的一件首饰,再也没有什么来历了。
乔采儿更加不忿了——她知道这位祁昭仪的母家曾经在昔年一场平叛中立过大功,再加上二皇子就养在祁昭仪膝下。这位昭仪娘娘,虽然未得妃位,可是在宫中,地位却是绝稳的一个,甚至隐隐能与皇后分庭抗礼,不容人小觑。
可是这祁昭仪,却也是一见安夏便心生欢喜,甚至将昔年好友所赠的珍品转送给了安夏。
乔采儿的贝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双唇,很快便咬破了。
而皇后终于缓了过来,她靠近祁云秋,压低了声音说:“昭仪,你难道忘记了,舒氏根本就是一名罪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一旦别人告到皇上那里……”
祁云秋抬眼,像是看一件稀罕物事一样看了一眼皇后。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有人会将此事特意去说与皇上知道?”
皇后立时气结。
——这谁敢啊!
即便她身为皇后之尊,即便如今她拥有萧怀瑾的信任与尊敬,只要她一提舒望晴,就会惹来萧怀瑾勃然大怒,甭管跟前有人没人,萧怀瑾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她皇后的面子全部踩落在脚底下。
祁云秋则相反,萧怀瑾当真怀念故人,相思之情无法排遣的时候,便往往会选择去景怡殿坐坐。祁云秋只陪他下下棋,便能稍稍安慰萧怀瑾那颗无比失落的心。
所以此刻皇后面对祁云秋这样的做派,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后与祁昭仪你来我往,争锋相对,都是没有注意到远处园门那里有旁人过来。
“大哥?”
倒是安夏公主先注意到了来人,出声招呼。
这时祁云秋注意到身边的心腹宫女有些异样——冰翎双眼直直的,盯着北夷王呼延邪,身后的一名护卫。
祁云秋也好奇地打量一番那人。
她头一个印象就是,那人在男子当中算是肤色偏白的,何止偏白,简直是苍白有若死人。
而此人始终将帽兜放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叫人看不见全貌。
可是就那微露的半张脸,却给人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祁云秋几乎要惊呼出声。
可是那名北夷护卫却极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身子缩在园门之外。
他只出现了短短片刻,所以皇后并没有注意到。
等皇后醒过神来,奇怪地问:“昭仪,你怎么了?”
祁云秋心头一片茫然,依旧定定地盯着北夷王身后。
“本宫,本宫好似看见了……”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心里唯有一个念头——是不是,是不是她?
恰在此时,一个温煦无比的声音在祁云秋身后响起,“云秋适才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