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秋不想再提这事,也是因为,一时记起,当时上林苑大宴上的几位重要人物如今都在现场,却唯独少了她……
可是祁云秋提了话头,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是旁人却会自行联想下去。
一时萧怀瑾坐在上首,皱起了眉头,望着底下乔采儿搔首弄姿,秋波阵阵,媚眼不断地朝这边抛过来……
乔采儿所学的剑器舞,其实精髓在一个“舞”字,而剑,只是一个道具而已,再加上她目的不纯,只想引起萧怀瑾的注意,便更多强调身形妖娆,眼神妩媚,与“剑器”其实也没有多少关系。
萧怀瑾眉头越皱越紧,心头的怒意越发按捺不住。
这时,乔采儿将将舞到一个收势,背对着首座,纤细的腰肢娇柔无比地扭着向后弯了下去,而她的面孔,却向着首座扬起,始终望着座上那位全天下最具权势的男子,眼中自然都是情意。
“够了!”
却不是萧怀瑾出声喝止,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乔采儿猝不及防,一个重心不稳,“啪”的一声就悲催地摔了下去,后脑和背心着地。惊得南越侍女们赶紧拥上来,检查她们的郡主有没有受伤。
开口喝破乔采儿“好戏”的,不是旁人,正是安夏。
“就你这……敢称是剑器舞!”
安夏一挑眉,话里毫不客气。
乔采儿并没有什么大碍,此刻被她的侍女们扶了起来,心里正暗恨安夏坏她好事呢,当即双眼一瞪,递了一个“你行你上啊”的眼神给安夏。
安夏自然受不得激,立即伸手,将最外头披着的一件外袍解去了,走到场中。
她的裙袍是北境式样,与青州式样相同,裙裾两分,里面露出修长的束脚长裤。此刻,场中有风,她的裙裾便自然而然,在风中静静流动。
祁云秋有些难以置信,此刻竟扶着桌面站了起来,双眼转瞬不眨地望着安夏。
“大哥,借剑!”
安夏一回头,冲呼延邪大声道。
呼延邪冷静地从腰间抽出了佩剑,提着剑柄,就朝安夏那里扔了过去。
呼延邪的随身佩剑,也绝非凡品,宝光流溢,锋芒毕露。
安夏伸手一抄,那柄锋利至极的宝剑已经稳稳地落在她手中。
乔采儿一见安夏敢用真剑,已经露了怯,忍不住缩着往后退了两步。
安夏便冲她使一个挑衅而得意的眼神,随即转向鼓乐,微微躬身行礼,说:“请奏……”
还未等她说完,想要请奏什么曲子的时候,祁云秋突然在席上大声道:“等一等!”
祁云秋此时心已经有些乱了,这一声出口,竟是顿了很久,才转身向萧怀瑾。
“启禀皇上,臣妾想要亲自为这北夷公主奏一曲,以助其兴,乞皇上恩准。”
出乎人们意料的是,萧怀瑾端坐在上首,却始终沉默着不答。
过了良久,他才简短有力地说了一个字,“准!”
只这一个字,声音竟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