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倒吸了一口冷气,说:“皇后娘娘请恕奴婢的罪,据奴婢看来,那位段姓女子……安夏公主的师父,她压根儿就不像是个人。”
何德音不由得震了一震,还是斥道:“怪力乱神在宫中乃是禁忌,这种话决计不能在外人面前乱说。”
玉竹赶紧俯身叩头请罪,口中连连称是,又说:“奴婢这么说,是因为奴婢见那女子竟能身披薄纱,在这样寒冷的地方却也完全感觉不到寒意……”
何德音鄙薄地斥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她若真如那北夷公主所言,在北境生活了多年,不怕冷,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她昨儿分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看起来,似乎已经全好了。肩膀已经活动自如,完全没有受过伤的痕迹,而且奴婢记得很清楚,昨儿皇上将她抱回来的时候,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奴婢那时候还暗喜她居然破相了……”
何德音已经对自家宫女无语了,只听玉竹续道:“可是刚才奴婢在暗中窥测,只觉得她脸上那道伤已经好全了。”
何德音听到这里,真正觉得茫然起来。玉竹在她耳边说:“难道,这真不是鬼么?”
何德音一怔,立即又怒斥玉竹,“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若是这个字教皇上听见,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玉竹立即垂头,再也不敢乱说了。
当初铃兰是怎么死的她还牢牢地记在心里,自然知道晴妃是皇上的禁忌,但凡冒犯晴妃的,哪怕只是口舌冒犯,也决计没有好下场。
何德音听了玉竹的描述,心里也很是紧张。她为人精明缜密,当下仔细思量一阵,说:“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乔采儿听进去了兰嫔的挑唆,去信给了南边,让南越国袭击的皇家车队。”
“但是这事儿做得太过火了,不但犯了皇上的忌讳,而且让皇上在呼延氏面前很没有面子。”
“所以接下来,本宫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紧跟着皇上一起,踩南越,安抚北夷。”
“然而按你所说,这名段、段……”
“段十一娘!”玉兰连忙补足。
何德音续道:“这人也决计不能忽视,必须要提防。”
她想了想,神色转为黯然,低声说:“本宫怕就怕,若是再有个‘三进宫’,就……”
玉兰不懂“三进宫”是什么意思,睁着一双眼,不知该怎么接话。
何德音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一个可以暂缓情势的法子,双掌一击,说:“有了!”
“圣驾回京,本宫不是原来打算将安夏公主安置在宫中的么?”何德音双眼发亮,越想越是得意。
“如此一来,一箭双雕。哪怕这段十一娘真的就是晴妃本人,本宫也一定要将她镇住,叫她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去,通知内务府,赶紧将那座弃置不用的宅子收拾出来,作为安夏公主待字闺中的公主府。”
何德音一声令下。
安夏遇袭的事,不多时就传到了北夷。
呼延邪得信之后,确实是大怒,甚至将前往传讯的大顺官员暴揍了一顿,接着就反过来倒逼萧怀瑾。
他向萧怀瑾要人,要袭击安夏的幕后主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