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音低沉,声音里全是威慑。应仲平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转过身去,将立柜打开。
立柜里,果然如应仲平所言,装的都是些他身为公主府仆役所穿的袍服,以及一些日常杂物。
全无异样。
“老应,对不住。”舒望晴此刻垂下眼帘,“是我多心了。”
她随即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言尽于此,若是你同意,或是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给我的,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她微微欠身,向应仲平示意,随即告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应仲平的屋子。
应仲平一直呆呆地望着舒望晴走远,仿佛在回味舒望晴所说过的话。
待到舒望晴走得连影子也不见了,应仲平才转身回来,将房门锁好,打开对着房门的一扇窗,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一个矫健的人影一下子就从窗外房檐下翻了进来,轻轻拍着心口吁了一口气,叹道:“老应啊,这次好险!”
“幸亏你这屋子里没有房梁。”
应仲平所居的只是一间横搭出来的耳房,没有大梁支撑。
“若是依我的习惯躲在梁上,保不齐又被她抓到。”
年轻人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一排整齐明净的牙齿,冲应仲平笑笑。
“殿下……”
应仲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您刚才都听见了。她要消息渠道,咱们这该怎么办?”
年轻人懒懒地往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一坐,微笑道:“老应,她都这么放下身段来求你,你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应仲平老脸一红,低声道:“殿下,你莫要嘲笑老奴。这事儿,自然还得您拿主意。”
年轻人听他说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那张俊美的面庞之上,再度浮起笑容,只是这笑容里满是自嘲——
原来,她还是放不下萧怀瑾啊!
他早该知道的。
毕竟是反反复复纠缠了这么久的一对人儿。
再者,朝中京中落得今日这个局面,也多少与萧怀瑾的毁伤和放任有些关系。
所以她暗中观察情势,准备出手,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你将如今所有能用的消息渠道列成一个单子,交到她手里,但凭她要用什么,你只管听她的吩咐。”
他一面说,一面笑得大度。
这位年轻人极爱笑,他的笑容,几乎与他那位兄长一样,俊雅无匹,颠倒众生。
只是应仲平却明白,这笑容不过是伪装,里头掩盖着满满的、一层一层的伤。
“殿下……”
“老应?”
应仲平本来想说,那女人刚才就在他对面,曾经说起过,“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
为了什么,她并未说出口。
只是应仲平在她对面,看得清楚她的口型。
“更是为了……”
老应总觉得,她想说的,是一个“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