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向的石榴坪,钩吾魔童狍鴞手持满月玲珑站在一座山头,那圆环中的十二个对称铃铛,射出黑色光柱,笼罩了整个石榴坪,从外面看就是一个黑色的罩子,而里面便是魔道大阵瘟癀宫殿。
此时,蓬莱派大弟子骆山禾带着四名弟子,靠着金罡阵避过了那些魔树的鞭打连击,躲在一片空地暂时歇口气。正欲前行,布料这片空地的土地竟如巨兽张开大口,出现一道巨大裂缝,足足有十丈之宽,骆山禾大叫:“不好!”,腾空而起,而两名弟子躲闪不及,陷入了这巨大裂缝之中,见有人陷落,这裂缝竟又合上了嘴,将两名子弟生吞。骆山禾与其他两名弟子刚刚落地,那地裂巨口再次张开,三人脚不沾地,提起真气,又是一跃而起,如此循环往复,让三人疲惫不堪。
骆山禾指挥道:“三人列阵,千星千芒尖,万星万耀明!”说罢将双刀秋风落叶凌空一划,两名弟子也听令,将手中宝剑向下一划,于是三人脚下划出了一道橙色平台,将三人稳稳撑在空中。骆山禾又道:“你二人固原真气,某催动这南辰阵往那大殿处飘动。”
于是,三人像是乘坐着南辰阵变成的三角飞毯,向大殿处缓缓飘去,而大地那张巨口,见无人再能落下,便闭合双嘴,裂缝也不再张开。
食倾功夫,三人催着南辰阵到了大殿附近。这南辰阵,一般需要九人一同催动,乃是防御大阵,紧靠三人催生确实有些勉强,也就是骆山禾灵力深厚,才能强撑这南辰阵不碎。到了看似安全的地带,另外两名弟子已然坚持不住,南辰阵那橙色飞毯便如琉璃瓦般破碎。三人落下地面,骆山禾长了个心眼,双剑画了个圆,默念:“金块十二段,子后午前行,勤行无间断,万疾化为尘。”那圆弧开始发亮,缓缓溢出一道橙色光芒,如水波纹类似,将三人笼罩其中。这边是骆山禾的绝技,单人成阵中的自保阵法,名曰焚香照阵。
这蓬莱派,讲究以阵法除怪,体术和法术都不见长,一般蓬莱派弟子下山御敌,至少得三人成行,但是蓬莱派却有二人灵力深厚,以一顶九,能够做到单人成阵,一个是掌门万羽修,另一个就是这大弟子骆山禾。
这焚香照阵将将列好,那黑色大殿就射出了无数蛊蚀箭,一瞬间箭如雨下,不过都被焚香照阵挡住,那些蛊蚀箭被挡落在地,便化为一股黑烟。骆山禾心有余悸,暗道:“好险好险,就知那钩吾魔童狍鴞绝非善类,这大殿果真是阵眼所在。不过这蛊蚀箭阵,我这焚香照阵倒是抵挡得住。”刚刚想罢,这箭雨骤停,还不等骆山禾反应,那大殿之后似有投石车,“轰隆隆”投出五十余个黑色石块,围绕着黑色烈焰,奔着骆山禾就砸了过来。一块黑色巨石砸在了焚香照阵上,水波纹的防御罩被砸的凹陷下去,骆山禾硬撑双剑,“哼”了一声,强忍重压,勉强撑起身子,用力一顶,将那巨石弹落,而焚香照阵也出现了裂纹。
骆山禾心中一惊:“这瘟癀宫殿好生厉害,竟还有黑煌石!”也由不得骆山禾犹豫,那些黑煌石如冰雹般砸落下来,落在三人四周,也是让大地一震,两名弟子脚跟不稳,纷纷摔倒,而砸在焚香照阵上的,更是让骆山禾举步维艰,狼狈不堪。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大殿后招奇多,如何进的去,又如何破的了?”猛然间,他余光看到这大殿房顶,穹顶盖上挂了十二个铃铛,心中一动,暗道:“狍鴞布阵,用的便是铃铛,莫非那些铃铛便是破阵关键?”两名弟子也看出了骆山禾的心思,异口同声道:“大师兄,勿要管我二人,这焚香照阵由我二人用灵气撑住,虽然我二人灵力低微,但若是撑个半柱香时间应该可以,大师兄在这段时间便可思考破阵之法!”说着二人便把宝剑搭在焚香照阵的防御罩壁上,将自身灵力汇入其中,这防御罩也着实加强了不少。骆山禾稍稍得到解放,思量片刻,也觉得别无他法,便道:“你二人务必撑住,某似已找到破阵之法,待我救你等出去。”说罢,将双剑从防御罩壁上撤下。
只见他不加犹豫,跳出防御罩,闪转腾挪,躲开砸下的黑煌石,找了个落脚点,站稳脚跟,喊道:“昧元初之法体,轮回万劫,皆是三心,瞻星礼月剑阵!”说罢,双剑插地,身后竟飞起了九九八十一把飞剑,这些飞剑缓缓绕着骆山禾盘旋,每把剑都是灵气铸成,但也是寒光闪闪,与真剑无二。骆山禾深吸一口气,瞅准那穹顶的铃铛,大喝一声,九九八十一把飞剑纵贯而上,直取穹顶。
而那大殿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穹顶之后一声巨响,迸发出无数飞蝗石,铺天盖地想击落那些飞剑。耳廓中只能见“叮叮当当”的密集声音,九九八十一把飞剑便被击落大半,而骆山禾不为所动,单手单指,指挥那剩余飞剑的轨迹,继续迎难而上。那大殿见飞蝗石挡不住飞剑,又射出无数蛊蚀箭,只见黑压压一片箭雨扑向银光闪闪的飞剑,颇像蝗虫扑谷,简直是势不可挡。骆山禾硬催真气,也被那蛊蚀箭雨的压力顶的退后五步,但还是强行催动飞剑,直冲大殿穹顶。
待蛊蚀箭雨过后,空中的飞剑似乎全被击落,只见骆山禾眼睛和耳朵都流出鲜血,又是大喝一声,单手一指,“破!”原来空中还仅存一支飞剑,这飞剑亮着闪闪银光,破阵而出,“噌”的清脆一声,斩断了其中一支悬挂铃铛的绳子,然后,整个大殿突然鸦雀无声。
片刻功夫,那大殿土崩瓦解,“轰隆隆”的陷入了地下,伴随着的,是一缕光明从大殿背后映射出来。
骆山禾和另外两名弟子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而面前正是钩吾魔童狍鴞。只见他晃着大脑袋嘻嘻哈哈的笑道:“早就听说蓬莱派大弟子骆山禾身手不凡,如今一见果然是出类拔萃。”
骆山禾耷拉眼睛向前看去,见面前除了狍鴞外,地上还跪着一人,满身血痕,已然是奄奄一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掌门万羽修。那狍鴞一手拎着满月玲珑,另一手抓着万羽修的头发,这万羽修紧闭双眼和嘴唇,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被魔童掌控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