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路栀和黎零早早起来，准备出门。</p>
站在玄关时，他看向黎零：“如果你被邻居看到怎么办？”</p>
之前他和洛轲轲并不认识, 所以黎零出现在洛轲轲面前也没关系。但对面402一家可是知道他是独居的。</p>
黎零懒洋洋地牵着路栀的手：“学长不用担心，没人会怀疑我的身份。”</p>
路栀：唔，看来还有点特殊能力。</p>
不过他也能猜到，黎零是只特殊的鬼。</p>
如果不特殊，又怎能跨越一个个副本, 一次次找到他？</p>
两人相伴出门, 路栀还记着昨天听到的夫妻争吵声, 先去楼上, 敲响501的大门。</p>
咚，咚, 咚。</p>
敲门声后, 门后是一片沉寂。</p>
就和昨晚一样。</p>
敲门无果, 两人回到楼下，正好撞见对面402的大门打开，从门后走出一个中年男人。</p>
中年男人穿着西装，腋下夹着公文包, 眉目十分和蔼。</p>
路栀知道他的名字。</p>
402一家的男主人，孙萍丽的丈夫, 莉莉的爸爸，陈为俊。</p>
就像黎零说的那样, 陈为俊在见到路栀和黎零一起出现后，脸上没有露出半点怀疑的神情，好像这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p>
他很友善地和路栀打了个招呼：</p>
“哟，小路, 今天这么早出门啊。”</p>
路栀露出一点腼腆的笑容：“陈叔好，我……准备去吃早饭。”</p>
旁边的黎零惊奇地看着他。</p>
路栀：“……”</p>
配、合、一、下。</p>
他无声地对黎零比了个口型。</p>
他这个身份毕竟是个内向寡言的编剧，如果落落大方地回应陈为俊，只怕会被当场戳穿。</p>
黎零眨眨眼，眼神依然很惊奇。</p>
完全不打算配合。</p>
路栀：“……”</p>
所幸，陈为俊也没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流，笑呵呵地道：“这样啊，你们兄弟间的感情真好，每天都一起出门。”</p>
……兄弟？</p>
路栀很快反应过来。</p>
也就是说，在陈为俊等人的认知里，他和黎零只是住在一起的兄弟。</p>
旁边的黎零却轻轻“啧”了一声：“我们不是——”</p>
话音未落，路栀已经捂住他的嘴。</p>
黎零无辜地冲他眨眨眼。</p>
此时，陈为俊正转身下楼，也没注意到他们的举动，一边走一边抱怨：“物业到底什么时候来修电梯，怎么一点小事都拖拖拉拉的。”</p>
路栀和黎零跟在他身后，按照人设路栀当然不会出声附和，所以没说话。</p>
黎零则凑近路栀，悄声笑道：“学长刚才的表情好可爱，我很喜欢。”</p>
路栀继续沉默。</p>
再这样下去，他怀疑自己很快就要被原住民揭穿了！</p>
——都是被这只不说人话的黏人鬼害的。</p>
趁陈为俊看不到，路栀屈起指节，轻轻敲了一下黎零脑袋。</p>
几人走向三楼，那里的楼道间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因为太过浓烈，甚至有些刺鼻，已经不能算是香味。</p>
路栀面上不动声色，看见三楼站着一位女子，停在301门口。</p>
301的住户是个身材高挑的女性，身着浅白长裙，微卷的长发披散肩头，容貌冷淡姣好。</p>
而那熏人的香水气味，就来自她身上。</p>
陈为俊鼻子抽动一下，好像什么都没闻到，微笑着凑过去打招呼：“高老师，好巧。”</p>
高老师瞥了他一眼，淡淡点头，踩着高跟鞋噔噔走远，只留给他一个背影。</p>
楼道里依然残留着那浓烈熏人的香气，久久不散。</p>
陈为俊跟着高老师离开，路栀留在三楼，观察301的门牌。</p>
三楼和五楼一样，只有一家住户。</p>
他不清楚那位高老师是否独居，只是好奇对方身上的香水味。</p>
为什么要喷那么重的香水？</p>
是喜欢，还是……为了遮掩什么？</p>
黎零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学长，我不要待在这里。”</p>
路栀回神，摸摸他的脑袋：“走吧。”</p>
走出公寓楼时，路栀观察了一下四周。</p>
昨晚他看见窗外有人影坠落，搜寻无果，今天早上公寓楼也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异样。</p>
就好像那道人影只是他的幻觉 。</p>
两人沿着小区散步，靠近门口时，门卫大爷正和几个大爷大妈扎堆闲聊。</p>
“我和你们说，那个403就是邪乎……”</p>
大爷隐约的声音被风吹来，路栀脚步停顿，和黎零躲在不远处悄悄地听。</p>
</p>
“当年那对夫妻死得可惨了，血流了一地，他们的孩子都没逃过一劫，被活活从窗户丢了下去……真是造孽哟。”</p>
“听说到现在，那个孩子都被没找到呢……”</p>
死去的夫妻……还有从窗户丢下的孩子？</p>
路栀听见这话，顿时联想起昨天的经历。</p>
昨晚窗外的人影并不是四楼坠落，而是从更高的楼层摔下来的。</p>
更重要的是，尽管那个人坠落的速度很快，但路栀还是能确定，对方绝不是一个小孩。</p>
不过，他不只见到窗外的人影，还听见了陌生男女的激烈争吵。</p>
当时，男女的争吵声从天花板上传来。但他问过洛珂珂，五楼只住着一个年轻女生。</p>
如果那对男女就是门卫大爷口中的“夫妻”，那就意味着他们并不是在楼上争吵……而是，在403。</p>
路栀与黎零对视。</p>
昨天夜里，有一对鬼夫妻正站在403，站在他们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