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剧痛之中，她无法避免地忽视了一点。</p>
她还拉着叶雁斐的手臂。</p>
叶雁斐睁大了眼睛。</p>
路栀赶到窗边、厉啸响起、费燕茴松手，几乎都是同时发生的事情。</p>
叶雁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不受控制地下坠……坠入大雾深处。</p>
雾气之中，一头雾气凝成的巨鲸悍然跃起，冲下坠的叶雁斐张开巨嘴！</p>
费燕茴瞳孔剧烈收缩，发出一声撕裂胸肺的尖叫：“阿斐——！！！”</p>
一个身影，从她身边飞速掠过。</p>
伤心绝望之下，费燕茴根本没在意那个人，直到下一秒，她才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极度不可置信的神色。</p>
路栀从窗边一跃而下！</p>
雾气如无数利箭擦过他的身侧，浑身仿佛烈火烧灼般痛苦，然而，路栀始终面无表情。</p>
他不断下坠，却冷静地伸手，修长五指轻抬，雾气缭绕于苍白指间。</p>
随即，他用力一握。</p>
他抓住了雾气，如同抓住一柄利刃。</p>
雾中的巨鲸张开巨嘴，将叶雁斐吞没。而路栀自高空落下，一脚踏在雾鲸头顶。</p>
他的发丝掠起，衣角飞扬。</p>
下一秒，他抬手，修长五指握紧利刃，贯穿雾鲸头颅！</p>
这一刻，风声、人声，万物之声，似乎都息止了。</p>
眨眼之后，浓雾猛地膨胀，仿佛即将爆破的气球撑到极点，瞬间崩溃，又遭飓风席卷，向四面八方散去！</p>
呼——</p>
狂风掠过四野，一缕残留的雾气忽然涌动，钻入路栀眼眸。</p>
他只觉得眼睛剧痛，闭眼后退了一步。</p>
与此同时，雾鲸自他脚下溃散。</p>
大雾也消失了。</p>
路栀的身体再度坠落，即将坠地之时，被一双冰凉的手臂稳稳接住。</p>
“学长。”</p>
黎零抱着路栀，低头冲他微笑。</p>
“学长真厉害。”</p>
路栀：“……”</p>
路栀：“发生了……什么？”</p>
另一边，费燕茴踉跄着冲出来，抱住落地的叶雁斐。</p>
“太好了！”她喜极而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p>
叶雁斐：“我，我……”</p>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p>
就像刚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到窗边，从那里跳下去。</p>
似乎，似乎……</p>
叶雁斐一阵悚然：“我知道了！我肯定是被迷惑了！”</p>
所以刚才他才会做出送死的举动！</p>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被迷惑的？！</p>
费燕茴闻言想说什么，下一秒却神色一变。</p>
“快回到屋子里！”</p>
她看见几米之外，雾气再度涌出！</p>
大雾只消失了数秒，很快又要聚拢了！</p>
费燕茴拉着叶雁斐就跑，跑到一半回头，发现路栀和黎零也快走到屋子里，松了一口气。</p>
几秒后，屋门落锁，将浓稠的雾气隔绝于外。</p>
叶雁斐左看看右看看，尽管还有些不明所以和后怕，但还是第一时间找到路栀。</p>
“路哥，谢谢——”</p>
话还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p>
黎零淡漠地瞥了他一眼。</p>
在黎零怀中，路栀垂着眼睫，昏沉不语。</p>
从雾气中回来后，熟悉的困意再度涌来，山海般将他吞没。</p>
而且，这次的困意比之前还要强烈数倍——前几天的困意他尚且能多熬一会，这次却如草原之上的烈火迅速烧灼，仅仅才过几秒，他就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p>
更糟糕的是，哪怕他竭力睁眼，眼底也如笼罩雾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p>
叶雁斐讪讪地道：“对不起，路哥你先休息吧……”</p>
他又回到了费燕茴身边。</p>
黎零低头：“学长？”</p>
路栀靠着黎零的肩膀，意识被困意折磨得只剩一丝。</p>
这样的情况下，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也无法接触外界的事物，只能被黎零拥在怀中。</p>
黎零微微弯起眉眼，轻声道：“学长，睡吧。”</p>
他说完，低头亲了路栀一口。</p>
不是亲侧脸。</p>
而是亲嘴角。</p>
几乎快要碰到柔软的唇。</p>
路栀：“……”</p>
路栀挣扎着，抬起眼眸。</p>
他看不清东西，困意又不断烧灼他的意志——尽管如此，不知是不是隔得近的缘故，他还是能听见黎零的声音：“学长看我也没用，我就要亲学长。”</p>
“而且待会趁学长睡着以后，我还要亲好几下呢！”</p>
语气还理直气壮的。</p>
十分嚣张。</p>
路栀：“……”</p>
路栀沉入梦乡之前，只有一个念头。</p>
——真有你的。</p>
色色鬼。</p>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如昕、hr 10瓶；灵月莹 2瓶；黎明烈炎 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