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球气愤地在床头蹦来蹦去, 黎零则优哉游哉地将下颌压在路栀肩上，抬手勾他垂落肩头的墨发。</p>
亲亲昵昵的。</p>
黑球见状更生气了：“他真的是梦魇！你看他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人！”</p>
路栀注视黑球，平静地道：“比起他, 你更可疑一点吧。”</p>
他对上黑球震惊的目光，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毕竟他长得还像个人，你连个人形都没有。”</p>
黎零：前半句话听起来奇奇怪怪的。</p>
不过，既然是学长维护他，他还是很高兴的。</p>
黑球：“……”</p>
黑球简直要被气死, 又在床头蹦了好几下, 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一个证据！”</p>
“你今天遇到的梦魇变强了, 那是因为受到了他的影响。他比一般的梦魇都更强大, 能够影响这个副本的一切恶念——留他在身边，你迟早会越来越危险！”</p>
路栀：“那只梦魇变强了？没觉得。”</p>
黑球：啊啊啊！你简直鬼迷心窍, 睁眼说瞎话！</p>
它气得原地膨胀了一圈, 怒气冲冲地瞪着路栀……旁边的黎零。</p>
黎零非常淡定地与它对视, 慢悠悠地开口：“学长。”</p>
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看向路栀：“它看起来好生气哦，是因为我吗？”</p>
路栀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黎零软乎乎又无辜兮兮的声音：“是不是因为我哪里做错了？如果真是我做错了, 那我向它道歉，学长让它不要和我计较了, 好不好？”</p>
路栀：“……”</p>
黑球：“……”</p>
黑球气瘫了。</p>
路栀望着黎零那副“我好无辜我好单纯”的模样，眼中也忍不住带了点笑意。</p>
至于黑球, 它已经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了，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要蹦走。</p>
“等等。“</p>
——临走之前，路栀喊住了黑球：“你可以去其他副本吧？”</p>
黑球没吭声，而是非常冷酷地“滴”了一声, 表示肯定。</p>
路栀：“正好，带点糖回来。”</p>
黑球：“？”</p>
路栀非常淡定地说假话：“我想吃糖了。”</p>
黑球：“……滴。”</p>
它并不知晓其中缘由，还真的信了路栀的话，哼哼唧唧地蹦走了。</p>
黑球消失于窗外的夜色中，路栀偏头，视线落在黎零身上。</p>
他没说话，黎零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依然无辜兮兮的：“学长，我困了。”</p>
路栀轻轻应了一声，又和他一起躺下了。</p>
和之前一样，黎零再次将一只手拦在路栀腰间，美滋滋地搂着自己学长。</p>
过了一会，他低头，下巴轻轻蹭着路栀发丝，用闲聊般的语气道：“学长，那个黑球是什么东西？”</p>
路栀：“我也不知道。”</p>
他说的其实是实话。</p>
黎零“哦”了一声，又道：“那学长和它认识很久了吗？”</p>
路栀想了想：“也不算很久，上个副本刚刚认识。”</p>
那时，这只黑球忽然从天空落下，蹦到他面前，冲他“滴滴滴”乱叫。</p>
路栀一开始并不清楚黑球是善是恶，只觉这个东西奇奇怪怪的，又见它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就没怎么搭理它。</p>
后来，黑球忽然学会了说话，能够和他交流。但当他询问黑球的身份以及它从哪里来的时候，黑球总是避而不谈。</p>
黎零听完有些高兴，心想那个丑兮兮的东西和他的学长也没认识多久嘛。</p>
他注视路栀的脸庞，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走，又落于路栀敞开的衣领之下、那隐约露出的纤细锁骨间。</p>
黎零盯着路栀的锁骨看了几秒，再次开口：“学长经历了多少个副本？”</p>
路栀略一沉吟：“不记得了。”</p>
也许是经历的副本太多，也许是那些副本太过重复，他对于这一块的记忆始终模糊，只有一些隐约残留的印象。</p>
路栀说到这里，又有些好奇地反问黎零：“你呢？”</p>
黎零的目光上移，落在路栀形状姣好的唇上，想也不想地回答：“我经历了四个！”</p>
路栀：“哇，好多，真厉害。”</p>
黎零像是一只被顺毛撸的大猫，正要得意地哼哼几声，就听见路栀慢悠悠地补了一句：“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说你第一次参加副本？”</p>
黎零：“……”</p>
路栀眼中添了几分戏谑。</p>
“……因为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就是会害怕。”黎零很快又若无其事地道，“而且其他玩家看起来好凶，要是学长不肯保护我的话，他们肯定会欺负我的！”</p>
路栀回忆了一下那几个“很凶”的玩家：“你看起来才不好欺负呢。”</p>
“学长胡说，”黎零冰冷的脸庞贴上路栀肩膀，理直气壮道，“我可瘦弱了。”</p>
路栀又回忆了一下白天两人站在一起的身高对比。</p>
黎零比他还高半个头。</p>
瘦、弱。</p>
不过，看着这只学弟黏人兮兮的样子，路栀还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温和道：“睡吧。”</p>
黎零满怀期待：“学长要我给你唱歌吗？”</p>
路栀：“……不用了，快睡。”</p>
他拉过被子，闷住了黎零脑袋。</p>
——</p>
林涉回到宿舍时，王瀚海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p>
“所有npc的时间都是重复的，每天会做着相同的事情。如果有那么一个npc不受影响，那么，他很可能……”</p>
林涉心情忐忑地推开宿舍门。</p>
一推开，他就被吓得叫了一声。</p>
无他，只因为宿舍门口站着此时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邓川河。</p>
之前几天，林涉每次回到宿舍，邓川河身上都会带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