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片浆糊的运转,快速下得出结果。
以往在昆仑听说过,完璧的姑娘家成亲当夜都要落红,以此证明着新婚燕尔下巫山云雨间,恩爱非常。
可今今看来,自己竟然被平白无故的吃了豆腐。
真是天理不公,当头报应!
想她白芷也有栽大跟头的一天。
今日吃了个哑巴亏,断断不能当着众神仙的面说出口。
若是让四海八荒的仙家得知那昆仑山上的老太婆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自己竟然被帝君老儿给得了个便宜?不晓得九洲的神仙在笑掉大牙的同时又该臆测出怎样一段风流史。
没想到这面冷青俊的帝夋古神,竟然是个十足十的登徒子,妄她白芷高看了这位“爷爷”!
她急急忙起了身,不待外面的侍从察觉,赶忙捏了个法术匿了回去。
几万年来,白芷头一遭如此狼狈的腾回昆仑。
如今奸人当道,她该低调出行。
……
朝雾额头上的青筋挪了挪位置,似嘣将嘣道:“长老还在跪着,若是不应,我也好劝他回去。”
白芷随意摆了摆手,如今她需要慢慢消化消化。
因为这一应,若是和帝夋老儿相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事,她该如何应对。
虽是自己大意失荆州吃了个哑巴亏,可这账还是要一次一次算的。
朝雾以为,凭借着姥姥偶尔偷溜出去的惯性,他敢断定是想出去的,是以便以为自己走几步白芷就会唤停下。
可是朝雾从紫竹亭下的长廊一直走到侧门,白芷都纹丝不动依旧是那副垂饵钓鱼的模样。
他有些迟疑了。
难道这次他猜错了?
还是姥姥上次出山白白生了什么心理隐疾来?
抑或山外有什么洪水猛兽?
罢了,做人贵在难得糊涂,弄得那么清楚不过劳命伤神。
当朝雾即将要拐出侧门时,湖心亭一点突传来一声“哎呀”的惊呼。他心下一喜,急忙顿了脚步。
他就知道姥姥是不会拒了这次出山的好机会。
待回首看去,只见亭子下的人此刻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并不是他,而是——手中的芊芊鱼竿。
白芷的神色浮出丝喜悦。
这可谓是半个月来头一遭笑逐颜开?
独自挑起的纤长鱼竿弯曲得快要折断,而竿子的另一头,竟然钩着条拼命摇尾闪着鳞光的白鲟鱼。
朝雾惊骇,渊谷里的水怎么可能长得出白鲟鱼?
白芷挥了两下就将鱼抛进了篓里,神喜乐颜的侧身道:“三儿,今晚加菜,咦……三儿呢?”
她如今才发现朝雾已然走了。
视线扫了一圈周围,一下锁定在了远处长廊上的人,带着十分困惑的模样,道:“你何时走去那里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后又将手中的鱼举起说,“你看,这么多年来我钓到的第一条鱼,值得大祝一场。”
这边的朝雾有些啼笑皆非。
他就知道自己选在姥姥钓鱼期间商量事情,是个多大的错误,其后果肯定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可怜了翎圣挑的时间也是没得说,简直就是给自己找活受罪。
白芷拎着鱼篓从亭子里走了出来,等到朝雾身侧时,她脚下一顿,绝世的面容上泛上了几许疑惑:“我让你去应翊圣的要求,你可应了?”
朝雾面露诧异,有些不解道:“姥姥何时让我去应的?”
她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的男子,眼睛抬了抬,说:“少年,那现在去回他吧,就说我答应了,让他回去好生休息。”
朝雾挑眉间回了句是,自家姥姥的性子他还是懂的。
面冷心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谓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命。
当他走到一半时,突听到了身后之人传来的嘟囔声。
不卑不亢,三分清冷,带着一股莫名的抱怨。
“再这样跪下去,他那膝盖不疼,我那台阶上的青砖怕是又要被压碎了,这翎圣老儿真是的专会抓本上神的小辫子,不晓得那是老太婆我最喜欢天地灵气孕育出的湛青石嘛。”
闻此,朝雾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他果然,果然不该把姥姥往好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