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晚这共浴可怨不得帝夋。
其实他大半夜本是也想安安分分的睡觉,不料他是个安分的人,白芷可不是。
自打她出生以来就没和人同榻而眠过,外加九曜星宫里那堆精神抖擞的老神仙,平日里把她当宝贝一样供着,是以这睡觉的床,更是精心设置得不能再精心。
所以长久以往,自然就养出了一身睡觉不安分的娇气习惯。
外加念床的癖好,今夜白芷确确是睡着后把帝夋当枕头一般熊抱了回,她睡相虽说惨不忍睹,多次被朝雾数落后任是浑然不觉。
帝夋一开始被抱得有些发愣,继而乐此不疲,觉得这个姿势甚为合理。
可待三巡过后,白芷一个侧身更是实打实的贴了过来。
那真是芙蓉软帐度春宵,一刻都难熬。
美人在怀,身上飘飘而过的香气充斥着鼻尖,自己真是傻透了才会想起什么同床共枕,这下好了,睡好了白芷,累死了自己。
虽说帝夋待她,剖白心迹天地可鉴。
可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身上,遇到此等情况还会坐怀不乱的安然无恙?
不是那人生理有隐疾,就是心里有隐疾。
为了压下心底的燥热,这当皇帝的还不得不自己去洗一个冷水澡,可怪就怪在,这洗澡也不让人安分。
待察觉白芷也要跳下来洗澡时,他一开始本想唬一唬她,不曾料想,把人给唬过头了。
最终还是自己遭了个无妄之殃。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欠某一个人的债终归会在另一个人上被讨回,同理,某人欠你一个人的情,定会在他人身上还回来。
世间的恩怨纠葛从来都是守恒不变的,万般皆如法,半点不由人。
这一夜果真妙趣横生。
两人一张一弛间都少了不少困觉劲儿,索性就喝起了茶,等着那公主成亲盛典。
白芷一个哈欠打出,见帝夋久久没有离去的打算,忍不住问道:“你们三十三重天如此看中魔界的喜事,无非是个不大点的娃娃成亲,竟然能劳你大驾亲自前往?”
苌楚清香逐风弥漫,帝夋抬起眼帘看了看她,缓缓道:“本君听说,昆仑山上的神仙颇是瞧不起魔界中人的跋扈处事行为,怎的一到你这里,便破了多年来不出山的秉性,开始溜家串起了门子来。”
白芷额上的汗很识时务地滴了一滴,呐呐笑出:“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其实我族子弟还是很喜欢和魔界中人打交道的,往日我出山都极是低调行事,所以才会让世人误以为我这老太婆不喜出门罢了。”
帝夋眼尾含了一丝了然:“难怪你无事,喜欢大半夜逛天庭。”
这话中有话?
白芷撑腮靠在石椅的扶臂上,端着茶杯抿了抿。
自己说话终是说不过人家的,这老了自己十几万岁的帝夋,怎的也如此直言不讳?
不知道女孩子家家脸皮向来薄得很嘛。
风拂过,灼灼晨光。
太阳突的一下从天边跳出。
白芷巴不得眼前的时光能如梭一点,也好省去了和帝夋的纠缠。
她枯坐半响,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这一年的唠嗑都被她细数完了,却还不见仙官前来引路。
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白芷隔着雾色斜觑了静坐一旁的帝夋一眼。见他闭目养神已到入定状态,自己轻悄悄起了身,搭把着门边看是有没有谁遗忘了这屋中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