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兄却懂得不少，“丹大人如今已经造不了纸了，就和那个残手断脚的左拐一样。城里会造纸的都知道，现在纸官署的大匠是二流的，全然不能跟过去的辉煌相比。”看到纸官署的人快到门前，住嘴。</p>
丹大人对采蘩点点头，走进门去；那些对采蘩而言陌生，但总在大屋里造纸的大匠们走了过去；于良带着小学匠们走过去，小五朝采蘩咧嘴笑着，脸上雀跃。望着这一切，本想驳两句的她什么都没再说，也跟进去了。世上的事，只要无关乎自身，很多时候都是雾里看花，根本不清楚真相。因此，不必强求他人眼亮。</p>
门吱嘎吱嘎合上，阻隔了外面的热闹，顿时清凉。</p>
丹大人他们直奔正厅，采蘩却刻意落了单，一人慢悠悠往纸坊深处逛去。千秋纸坊不大，不靠山不靠水，由三进院子组成。前院待客，中院专为抄纸后的工序，后院则作原料浸泡到煮料成浆这几道工序。屋群老旧，给人灰扑扑之感，但造纸器具的布置十分井井有条，可谓寸土不废。她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器具是新进的，和署里的一式一样。后院廊下还摆放了一圈桌椅，放着景蓝瓷的茶壶茶杯，也是官家用器。院中央架着两大口煮锅，地上堆了石灰柴木辅料和各种工具。</p>
采蘩才想走过去看煮锅的质地和石灰的纯度，就被两个汉子拦住了。</p>
“这是今日会场，比试没开始，谁都不能进去。”其中一个汉子说。</p>
另一个汉子瞅她好一会儿，“你该不会就是要跟西大公子斗纸的童姑娘吧？”</p>
“是的话，就能进去吗？”那锅是石锅？</p>
两个汉子交换一眼。</p>
“那就更不能进去了，否则当作弊论。”话声从后面传来。</p>
采蘩回身一看，连忙低福，“参见公主。”</p>
“免礼免礼，我娘不讲究这些俗套东西。”秋路就在他公主娘亲的身后，歪出脑袋来笑。</p>
公主不理嬉皮笑脸的儿子，对仍然恭敬的采蘩道，“免礼吧。我以为你该很紧张才是，想不到这般悠闲在逛。”</p>
采蘩直起身，淡笑不语。</p>
秋路打不灭的气焰，又插嘴道，“她不是在逛，而是在熟悉地方呢。娘，你不是也听见了？她想混进去探究竟。”</p>
采蘩冷眼一扫，秋路噤声。</p>
公主看在眼里觉得好笑，但说，“童姑娘对这次比纸有几分把握？”</p>
“回公主，采蘩今日来，不为比纸。”</p>
秋路惊讶了，“你不来比纸，为何约斗？”</p>
“并非采蘩约斗，只是履行承诺。”她相信师父也重诺，不会希望她借他的死而逃避。</p>
“你既不是来比纸，那么来做什么呢？”公主也好奇了。</p>
“我来——”采蘩略沉吟，一笑，“造纸。”</p>
公主垂眸，片刻后唇角微勾，抬头望她，目光赏然。回答得这般纯粹。这姑娘从外到里都令人惊艳得很，难怪路儿对她另眼相看。</p>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好好看你造纸吧。”公主转身而走。</p>
采蘩低头躬送，却没错过秋路若有所思的凝望，“和尚，还想说什么？”</p>
一声长叹，秋路甩甩头。他的头发仍比一般男子短，只扎成直束，因而多几分年少轻狂，不羁的模样。</p>
“我现在后悔啊！”他道。</p>
采蘩不解。</p>
“早知道你如此自信，我就不该跟着西驰那家伙买他哥赢的。只要看过你俩现在的状态，局势有可能大反转。”后悔！后悔！后悔！</p>
自己的状态心里很清楚，但西骋怎么了？</p>
突然一阵大风，沉甸甸的梧桐枝被吹摆到身边，她伸手一捉，满掌清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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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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