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崇谷立正敬礼道：“请马将军放心，请李将军放心，我们独立第一师，独立第一旅，会全力保护好侧翼的安全。”</p>
苑崇谷说的声音非常的大，说的时候，还故意把目光望向了李卫东。</p>
李卫东知道，这个苑崇谷是在故意叫所有人知道，苑崇谷的兴安屯垦军，还是由李卫东领导的部队，还是属于独立第一师战斗序列里的部队，还是听命于李卫东的部队。</p>
李卫东现在的肩上，已经换成了上校的肩章，心中虽然感激苑崇谷，可是，也不方便在这种场合里说出来，李卫东拿出望眼镜，把目光，故意望向了远方的战场。</p>
马占山知道李卫东心中不好受，可是这被小鬼子闹得，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什么证据去洗刷李卫东身上的罪名，他拿起望远镜，也把目光转向战场。此时，战场上一片寂静。</p>
寂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鬼子此时，正在积蓄力量，准备要给华夏守军一次猛烈的攻击。</p>
马占山放下望远镜，又把目光望向在场的将领。</p>
马占山道：“小鬼子这次休整的时间很长，用不了多久新一轮进攻马上就会开始，你们都回去掌握部队。我的指挥位置就在徐团长的指挥部。一定要坚持到明天日落之前。然后全线转进三间房车站固守。”</p>
所有将校立正道：“是。”</p>
马占山一行人走下高地。</p>
天边出现日军机群。</p>
日军炮火准备开始。</p>
战场上又是一片火海。</p>
一片硝烟。</p>
一片喊杀声。</p>
集群冲锋的日军成片成片。</p>
大奎和小奎父子俩趴在战壕中射击。两人交替开枪。</p>
小奎每打出一发子弹，就在一片炸碎的破门板上用烧黑的树枝画上一道。嘴里叨念着：“一个小鬼子，两个小鬼子，第三个……。”</p>
黄昏，高家屯一片肃杀之气。</p>
关帝庙，临时战地医院门前。</p>
一排排阵亡将士的遗体，躺在门板上。他们的身上盖着各色布单、棉被。有几床还是崭新的大花缎子被，上面绣着鸳鸯和喜字。</p>
每个遗体旁摆着一副棺材。有花头的，有红漆的，也有白碴的。因为棺材实在不够，从各家各户征集来的大箱子和躺柜，都放在那儿。</p>
马占山、接任金副官的陈副官、李卫东和卫队长策马而来。</p>
马占山等人在庙前下马。</p>
马占山缓步走过那一排排遗体和棺木，神情悲愤肃然。花野真衣，走在李卫东的侧身。</p>
马占山不时停下来，把被子给死去的士兵们盖得更严实些，仿佛怕这些“熟睡”的人着了凉。</p>
花野真衣在一具遗体前停下来。遗体履盖着一面被战火撕裂的东北军军旗。</p>
马占山小心掀开军旗，露出一名中年军官的脸。</p>
马占山道：“是步兵十二团团长王东海”。</p>
陈副官道：“根据报上来的军官伤亡名单，现在已有三十七名连职以上军官阵亡”。</p>
刘云、村长、和私塾先生向马占山走过来。</p>
马占山赶上去。他紧紧握住刘云和村长的手。</p>
马占山道：“我知道，为了给火线送饭送水这周围几个屯子里头，也糟践了不少人哪！”</p>
刘云的眼中，立即涌出泪水。</p>
村长叹息道：“马将军，老木匠和您拿干孙女------”。</p>
马占山急问道：“他们怎么了？”</p>
刘云哭着道：“我们往前边送给养，婉君为你和士兵们牵去她的奶羊，谁想到，刚过了沙岗子，日本飞机就来了，祖孙俩都给炸死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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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占山眼前一黑，向后仰过去。</p>
李卫东和陈副官一把架住他。</p>
李卫东大声叫道：“大哥，你可别吓我啊。”</p>
花野真衣立即给马占山掐了掐人中。</p>
马占山缓过起来，口中喃喃的道：“死的人太多啦，太多啦！”</p>
陈子才的大院套。</p>
院子中央。</p>
几个木匠把式，把最后一块棺材板按装完。</p>
屋里。</p>
地中间并排放着陈子才和婉君的遗体。</p>
马占山、李卫东，村长、刘云，冯雪茹等人站在周围。</p>
村长道：“老哥哥、婉君你们死的值，马将军带着队伍，又毙了小日本子三千多人啦。咱华夏的兵不是吃素的，咱们华夏的老百姓也不是好惹的。今天，马将军亲自来送你们祖孙俩上路。你备下的那份好寿材。你的几个徒弟给你抟成好活儿了，放心走吧！”</p>
几个年青汉子过来，抬起陈子才的遗体往外走。另两个汉子来抬婉君。马占山止住了他们。</p>
马占山掀开小被子。亲亲婉君那早已冰凉的小脸儿。</p>
村长把那只绿玉兔送到马占山面前。马占山接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