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道：“我得赶快回海伦老家，然后，给我爹报个信儿，免得他老人家惦着。”</p>
国企业道：“你得先到哈尔滨吧？往齐齐哈尔不通车啦。”</p>
马奎道：“是，就得从哈尔滨走。”</p>
国企业掏出怀表看了看道：“下午点有趟车，在小北屯站停。到哈尔滨是明天早上。现在是1点钟。小北屯站离这儿四十里。坐马车去，车老板子手上紧点。两个时辰能赶到。”</p>
三叔道：“那得赶紧上路喽！”</p>
国企业把卷好的大煎饼递到马奎手里道：“不忙，老弟把这大煎饼吃喽。省得路上饿。我这就让人备车。”</p>
马奎提着一个箱子，坐到一辆大马车上。</p>
车老板子一响鞭，马车一溜小跑出了屯子。</p>
村口，薛金山、三叔、国企业向马奎挥手。</p>
车轮。</p>
马蹄。</p>
远去的马车。</p>
小北屯车站。</p>
一列客车停下。</p>
马奎上车。</p>
另一个车门。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注意看着马奎。两人也跟着上了火车。</p>
哈尔滨。</p>
张景惠的家。</p>
一间小客厅里。</p>
张景惠和韩云阶，斜躺在一个小塌上，吸着大烟。</p>
两名小丫头在一边侍候着。</p>
张景惠放下烟枪，望着还在喷云吐雾的韩云阶道：“云阶呀，你还得到齐齐哈尔去一趟。日本人怕是这几天就得进省城。你一定要劝秀芳不要走。板垣高级参谋一定要见他。这联合自治的事，很有希望。”</p>
韩云阶放下烟枪，坐起身来：“张长官哪！不是云阶我怕那马占山咋地我。他那犟脾气，实在让人没法说。上次去，他连话都不让我说一句，我------？”</p>
张景惠也坐起来。他示意两个丫头下去。然后道：“这回大不一样喽！”他放低了声音：“我刚刚接到洮南张军的电报。张海鹏把马奎放了。马奎明天早晨准到哈尔滨。我们就在火车站，把他扣住。然后由你亲自把他送到齐齐哈尔去。我不信秀芳他还会慢待你。”</p>
韩云阶也来了精神：“要这么说么！我带着这么大个人情去，马占山要是再不给点面子。那可就太不是东西啦！好！我去。”</p>
清晨。</p>
哈尔滨火车站。</p>
马奎刚刚走下火车。迎面来了四个人，两军、两警。他们架起马奎就走。</p>
两个伙计模样的人追上来。</p>
其中一个军人迎住他们。</p>
军人道：“你们是张军的人？”</p>
两个伙计愕然。</p>
军人道：“这个人就交给我了。你们可以回去向张大公子交差啦。”</p>
军人说罢转身去追赶前面的人。</p>
站外。</p>
马奎被架上一辆黑色轿车。</p>
省政府。夜。</p>
参谋长作战室内。</p>
谢珂正在部置撤退。</p>
一些参谋人员进进出出。</p>
院子里，三辆大卡车正在装载文件，档案和物资。</p>
军需库门前。一排十几辆三套马大车。士兵、警察将枪支、弹药装上马车。</p>
空中开始飘雪。</p>
马占山的办公室。</p>
马占山手握烟斗凭窗眺望着夜幕下的省城。</p>
天空在落雪。</p>
街道上灯光稀疏。远远地传来隆隆的炮声。</p>
谢珂走进来。</p>
马占山转回身。</p>
马占山道：“都在进行吗？”</p>
谢珂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库存三千支步枪和数万发子弹已向东荒起运。其它军用物资也正撤离省城。省政府各部、厅、移往海沦。所有各部、厅负责人及公务人员都在明晨撤出省城。先期人员已于昨日下午出发。”</p>
马占山无法掩饰沉重的心情道：“通告市民，愿意离开省城往东荒谋生的，可以跟着部队一起撤，路上也好有个照顾。”</p>
谢珂道：“老百姓已经知道省城即将陷落，从今天下午开始，所有的商号都关了门。许多商家已经向各县和哈尔滨撤散资财。不少商家都把铺子烧了。”</p>
沉默。</p>
马占山面沉如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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