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房里的日军军服不缺，前几天在南祖师庵缴获了近0套完整的日军军服。李卫东一本正经地对张铁成上校说：“上校先生，先委屈你从曹长做起吧。以后的升迁看你表现了。”周围的人哄然而笑。</p>
九点左右，日军大尉李卫东、少尉梁重、曹长张铁成和随军记者李卫华四人开着卡车出了挹江门。李卫东和李卫华分析城外一定会关押有大批的俘虏。</p>
江边的枪声一直没断，出了城尽管大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让满地满江的尸体惊呆了。城内的尸体就很多了，城外却是更多。通向下关码头和中山码头的地面除了必走的路以外几乎被尸体铺满了，有的地方还几层摞在一起，死尸里夹杂着为数不少的妇女和儿童。尽管是冬天，尸体的腥臭味也随风弥漫着。</p>
日兵纷纷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华夏首都南京在1月1日后的六周内，城里是妓院，城外是刑场。”</p>
事实确实是这样，从1号起，城内就不用说了，在城外日军每天都在把城里的人一批批送出城门，上午多是用卡车送来的，下午会有一群群被押着走过来的。到了江边就用机枪和刺刀杀掉，然后扔入江中。如果有活的人在下游的日军海军舰只就会拦住射杀。当时海军士兵一听上游枪声，除了值班士兵外，会涌出一批士兵在甲板上端枪扫射在水中挣扎的人。</p>
后面开过来押送人的卡车在摁喇叭催了，李卫东让梁重沿江向东开去。看来是下关码头和中山码头一带死尸太多了，日军杀人的场地也在逐渐东移。李卫东们的卡车顺着龙江边路、老.江口、煤炭港、宝塔桥、上元门方向一路开过去。同时李卫东和李卫华也在观察有没有可以渡江的撤退之路。</p>
到了煤炭港不远，看到一个小队的日兵正在把卡车送来的人在江边排队，日军小队长军刀一挥，三挺机枪开火了，江边的难民一排排倒下。这时听到日军小队长在呵斥着一个机枪手，看样子是那个机枪手没有开枪。</p>
卡车正开到这队行刑手后面，那个小队长一手握刀一手在左右开弓打着那个日军机枪手的耳光。突然那机枪手在“哈意”一声后大喊：“不能再继续杀人了，我天天晚上做噩梦呀！”</p>
小队长军刀一挥唰地劈了下去，机枪手倒下。李卫东示意车停下，走了过去，张铁成也从车上跳下跟上去。</p>
日军小队长罗圈腿一并报告着自己的部队、军衔和任务：“山田支队两角联队少尉千叶一郎奉命处理华夏败兵！”</p>
李卫东抬手一耳光，走到机枪手的尸体旁低头深深看了一眼，抬头对日军小队长吼了句：“厚葬！”</p>
车一过煤炭港，就看到一个江边大仓库，门口只有三名日本兵站岗，看来里面一定关押一些人。卡车开了过去。李卫东下车后日兵一齐敬礼，张铁成走在前面用日语向日兵说：“我们要挑几个杂役。”</p>
日兵没有问什么便领着李卫东、李卫华和张铁成三人来到大门前。梁重守在车上。</p>
两个日兵一拉开大门，让李卫东们大吃一惊，从外面看这里面也就能关几百人，没想到现在看到的是挤挤压压密密麻麻的蹲满地面的人群，人头攒动鸦雀无声，足有三千人！</p>
看来是几天没给他们饭吃了，大多数人口干舌燥，目光呆滞，甚至没被捆绑。李卫华上前向数千人说：“我们来选几个可以干活的人，有饭吃，保证你们的安全。”有些人面露欣喜，拱手拜谢。更有一些人横眉冷对眼露仇恨。</p>
李卫华和张铁成开始挑人了。他们没有挑那些一看就是奴役相满脸堆笑的人，相反专挑那些眼露仇恨的人。张铁成更有经验，是不是军人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转眼挑出了近40人押到仓库门前，日兵守卫回到自己的位置。</p>
张铁成在这些人面前转了一圈，突然用汉语喊了一声：“立正！”刷地人群中大多数人本能地脚根一靠，只有三人没有反应。张铁成把没有立正的三人挑出来让他们回去了，用日语喊着：“你们，苦力的不行。”</p>
这时李卫东看到留下的人里面有两个看上去目露凶光的人，让李卫华把他们带到身前。他用汉语说：“你们是哪个师的？”那两人一愣，满脸狐疑。</p>
其中一人张口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五十一师05团上尉营长杜立强！”</p>
另一人立正说：“三十六师中尉连长胡琼海。仗打败了愿杀愿剐随你们，老子皱一下眉不是好汉！”虽然他们说起话有气无力，但字字清晰，</p>
李卫东点头道：“好样的。不瞒你们，本人是国.军上尉参谋，现来救一批军官出去。但只一辆车不能救出太多人，所以我们要尽量把机会给我们国.军的精英骨干。”</p>
杜、胡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被李卫东的坦诚感染。杜立强说：“职位高的军官都在仓库最里面呢，我知道有两个上校，其中一个受伤了，还有几个中校、少校。”</p>
李卫东说：“车上还能挤下十多人，那你俩再进去一次，把没受伤的上校和几位校官都请出来。告诉他们，机会只有一次，敢赌就出来。”</p>
杜、胡两人盯盯看着李卫东的眼睛，李卫东也深深地凝视着他们，两人点头离去。不到五分钟，两人领出来14个人。</p>
卡车开动了，49名国.军军官的生命续写了。事后这些军官都知道了在第二天早晨，来了00多日兵，骗说“现在到工地上去干活，每10个人一组出去。”结果这三千多人被一批批杀害在仓库背后的河堤上。日军每个小队0多个日兵轮换上阵，从早晨杀到傍晚，最后还有六七百人未被杀害，日本兵就把他们一起赶到河口，用机枪向他们狂射。当时有一个叫陈德贵的非常机灵水性还好，日军枪声一响他就假装栽到江里，然后潜游到对岸，藏在一个倒扣在河里的火车厢里，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悲剧。</p>
满载国.军军官的卡车开动后李卫东问李卫华：“把他们送到什么地方？”</p>
李卫华说：“我们继续向东，从幕府山南侧进入ZY北路，然后进ZY门，往前一点就到和平门旁的探春池了。”</p>
车行在宝塔桥附近，看到日军把结束了清理尸体的苦力们在江岸上排成了一列，接着是一阵哒哒哒哒的机枪声，这群人有的仰面倒下，有的朝前跌入江中。</p>
路过上元门又看到惨烈的一幕。江边一个空场里停满着国.军丢下的带帆布顶的空货车，一群日兵正在把难民用一个接一个往车里塞。空地前面就是一个坡通向江水，装满了难民后十多个日兵稍用力一推，汽车便慢慢向江边滑去，越来越快一头扎入江中。车上的人都被捆着手，又都闷在车厢里根本无力逃生。</p>
这一路上梁重骂不绝口：“这帮兽生他们是要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啊。奶奶的，华夏人是杀不完的！等哪天换成华夏人杀鬼子！”</p>
张铁成和李卫华在车上向军官们公开了身份，让大家服从指挥配合好。军官们看到外面原来是这样恐怖，很为自己被人救出来而庆幸，虽然危险并没有过去，可总比等死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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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幕府山西山脚正准备向南面的ZY北路拐的时候，李卫东远远看到幕府山南侧有0多个厂房一样的房子，四周有日军把守着。还有一排卡车停在附近。便让梁重向那里开去：“我们到那里看看能不能救一批。”</p>
梁重刚拐向厂房就突然一个刹车把车停下，他指着路边停着的一辆卡车对李卫东说“我去去就来”就下了车。一个日兵靠着卡车在百无聊赖地晒着冬日的太阳。</p>
梁重走过去和那日兵聊了一会儿就把那日兵领了过来，让车上的杜立强和胡琼海把上面的油桶放了下来给那日兵的卡车加油。</p>
梁重悄声对李卫东说：“他的车没油了，我和他讲好条件，我给他加上油，他帮我们送一车苦力到城里，不然他也是空车回城。”</p>
李卫华夸奖道：“你也真行，知道用油换苦力空车配货了。”</p>
李卫东笑道：“还可以让他开头车带路进城了。”</p>
三排土墙草顶的大型厂房，7个一排，加上前面一个大的共个。李卫华和李卫东说：“这里可能是最大的战俘营了，至少关了上万人。”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厂房居然关押着五万七千多名国.军士兵，他们是守卫幕府山和乌龙山炮台的国.军。也有一部分是从城里撤退到这里的士兵。</p>
两辆卡车开到厂房前，一个日军中队长过来向大尉中队长敬礼：“山田支队65联队中尉小野长吉奉命看守华夏残败兵。”</p>
李卫东还了个礼说：“十六师团联队大尉少南大野前来挑选苦力。”</p>
那中队长一个立正：“请便，用不用我们帮您挑选？”</p>
李卫东摇摇头，嘿嘿一笑说：“我的方法你的不会，我是让华夏人自己去挑。”说着向车上的杜立强和胡琼海一挥手。杜、胡两人会意地跳了下去，向里面最大的厂房跑去。</p>
李卫华马上对车上的军官们用汉语说：“弟兄们，我们还能救出一车人。现在你们两人一组，去到这个厂房，每个厂房挑出两三个人，尽量找出有价值的军官，为抗战保存力量。十分钟之内，抓紧行动。”</p>
众军官纷纷跳下车来，小野中队长一声嚎叫，一车军官分头向各个厂房小跑过去。张铁成配合着用日语喊着：“快点，快去挑出顶好的华夏苦力，共建大东亚共荣！”</p>
十分钟之内，去各个厂房挑苦力的小组都回来了，很多小组都带回了三个人，但也有几组没有带回来人，估计他们不会做工作，被人怀疑是圈套吧。小野中队长“啧”了一声：“你们挑的苦力都不是很健壮的啊，不是胖人就是瘦人，而且年龄也偏大。”</p>
李卫东哈哈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他们自己选的人要是不好好的干活，去选的人会自己做双倍的工作的。”说着他也“啧”了下：“你这里的华夏人都无精打采的，都是被你饿的吧。”</p>
小野中队长怪笑一声：“我们自己都吃不饱，拿什么去喂这五万头华夏猪，反正明后天要在那里把他们全部处理掉的，要把他们饿得没有力量反抗。”他指了下幕府山北面的草鞋峡。</p>
李卫东心里暗惊，会有什么办法解救他们呢，好像信口地问道：“五万人，要是暴动了，你这一个中队会像被洪水淹没的。你要小心啊。”</p>
小野哈哈地笑着，狂妄地说：“华夏人是劣等民族，国民性是自私散漫的，他们都没有人的斗志了，没有能力暴动的，随便地杀。而且一会儿我们还要开来一个大队。”</p>
李卫东沉声告诉小野：“我要忠告你，很多华夏人是不怕死的，他们身上有日本忍者的精神。别看现在他们败了，将来的胜负不好说的。好了，我走了，哪天我们在城里喝酒。”</p>
第二辆卡车拉上了46个人，梁重和那日军司机在一起开在前面。两辆车开到ZY门前，守城的日军小队长戴着厚厚的眼镜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两辆车，都是向外送人，怎么还往回拉人？他走过来问面生的梁重：“车上的华夏人这么多干什么去？”一看他就是高度近视，里面坐个大尉都没看清。</p>
梁重胡诌道：“司令部要挖地下金库用的苦力。”</p>
日军小队长马上说：“城里的苦力遍地都是，你们怎么费力气去城外找苦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