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转机直接到惠国首都内比加尔(化名),一下飞机,那失望的情绪顿时弥漫了我的全身。暂且不说法国和惠国的巨大反差,就是那被称为惠国唯一一座机场的内比加尔机场是多么的破落不堪。暂且不说下了飞机后有商务通道可走,就连那自取的行李箱都是没有自动传送带传送的,都是飞机上直接抛落下来,然后由乘客们自己在机场跑道上拣拾,我怕洪霁雯有危险,就让其暂时在那还算是“机场大厅”里等我,然后我在众多的行李中,找出了那属于我和洪霁雯的行李。由于同航班的乘客大都来自法国,整体素质还算是不错的,至少知道在翻找自己行李的同时讲究轻拿轻放。另一半随后到达的航班,那拿行李的场面可以说是“蔚为壮观”,可以说跟哄抢差不多。也没见有机场安保人员或警察维持秩序的,就是谁的身体强壮,谁就占便宜。</p>
在内比加尔机场上唯一值得让我欣慰的是过海关的时候特容易,可以说那海关人员都是形同虚设,只要护照递上去,就加盖,也不看执照本人是不是和护照所对应,甚至有时候那海关的工作人见人多了,就一下子把护照都受过去,然后拼命的加盖,等加盖好后,把一叠护照往桌面上一扔,谁的护照自己找去!对于这极其“绿色通行”的行为,我问一旁的洪霁雯道:“霁雯(由于一路上我已经和这个领导聊得很多了,彼此间不再感到生分,所以已经可以直呼其名了!),这个惠国的海关形同虚设,难道不怕有人偷渡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潜伏进该国?”洪霁雯一脸平静,洋溢着她特有的冷淡,“这个国家值得偷渡吗?”我想想也是,来惠国,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旅游度假亦或是商务开发,绝对就是看中了该国的仅有某重要资源。惠国人本身不会利用这些重要的资源,索性就大开国门,大家来跟我做着某重要资源的生意,不管是在惠国以外是不是坏人还是间谍,我们这里的政权颠覆了也没用,一穷二白,你要颠覆了干嘛?帮旧政府还债?你到我们这里来杀人放火?你得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再做这个决定。</p>
走出破旧的飞机场,来到大街一看,内心更是“激动无比”:整个街面杂乱不堪,这大部分的人们似乎都在想方设法的搞到飞机票,从他们拖家带口的样子不难看出。7月份的内比加尔非常炎热,我预估怎么有四十多度吧,机场虽然破旧,但好歹还有中央空调在制冷,到了机场外,整个情况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热浪滚滚不说,还满大街的都是鸣笛声、喊叫声,嘈杂无比。惠国政府采取了宽进严出的政策,你进惠国的国门很容易,但你要出这个国门管控的很严。很多内比加尔的民众一看我和洪霁雯是黄皮肤,纷纷涌上前来,拿着一沓沓的惠国纸币,塞到我们跟前,由于语言不通,我和洪霁雯也不清楚他们是要跟我们兑换外汇呢还是要让我们帮忙送他们出国?正当我和洪霁雯被内比加尔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这时,一阵刺耳的哨子声响起,然后那些围着我和洪霁雯的人迅速散开,我和洪霁雯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下那吹哨子的人,看其穿了一身短袖短裤的制服,腰间还配置警棍,手持一把类似于来复枪的枪械。想必不是这机场的安保人员就是管辖这片区域的警察,随着他身后的还有一瘦小的黑人,觉着一A3纸大小的“招牌”,上面歪歪扭扭用红色油漆写了几个中国字“蒋凯、洪霁雯”,我和洪霁雯都释然:敢情是来接机的。那瘦小的小伙子先是给那吹着哨子的人塞了一沓纸币,说了几句话后,随后赶忙朝我们迎上来,用不是很标准但也不是很生疏的中国话对我们说道:“一男一女,又是黄皮肤,应该是蒋凯和洪霁雯吧?”</p>
对于这接机,我和洪霁雯都很出乎意料,在来往惠国的时候,洪霁雯就让我做好心理准备,由于惠国国内政局比较动乱,且我国和惠国还没建立大使级别的外交,所以,到了惠国后,一切只能靠自己。我当时就很纳闷,语言不通,又是一陌生的地方,靠自己怎么靠?难不成在这个“神奇的国度”里还能WIFI一下,内事问百度,外事问谷歌?其实洪霁雯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事先用惠国文将邀请方的地址写在了纸条上,实在不行,可以叫出租车或者出高价让惠国的人带着去就是了。为此我还为这事在飞机上和洪霁雯有过“温柔”的争执:不要指望惠国有出租车,更不要指望惠国人都是正人君子,指不定把我们转手就给卖了!洪霁雯虽然嘴上不认同我这种“小人之心”,但内心里其实还是有担忧的。</p>
现在倒好,有人接机,无论这接机的人是其貌不扬,还是中文有点蹩脚,至少我们到达惠国后的第一个担心就不用再去耿耿于怀了。那黑人小伙自称叫穆杜里.比塞扬.维摩赛萨斯,太长,不爱这么叫唤,好歹他是一中国迷,会说一口较好的中文以外,还有一个中国名字“穆塞斯”,这名字不错,以后我和洪霁雯就一直叫他这个中国名字。穆塞斯今年27岁,看上去有些老成,但身形瘦小,身高170公分都不会到,且体重也不会超过100斤,给人感觉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的一样。自称是孔子学院毕业出来的“中国通”,但看他身上穿的衣物,感觉是给“孔子学院”丢人了,你黑色皮肤还穿着暗红色的短袖衬衣,都快跟酱油一样的了。当然,这样的“评价”我是不可能和穆塞斯本人亲口去说的,只是说了一句:“穿着很有个性!”</p>
穆塞斯是开着邀请方的车子来接我们的,在这个国度里,有三种人能开上车:国家工作人员、外国人和这个国家的有钱人。穆塞斯本人没有驾照,不是不想去学,而是这个国家压根就没有“驾照”的概念,能开的上车的人都是惹不起的人,他们要“驾照”干嘛?起先我们还有点担心,没有驾照的人开车送我们,这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但上了车后,我和洪霁雯觉得这样的念头是多余的。这车子开上路后,不是车让人,而是人让车,那马路的路况确实很差,坑坑洼洼的,行人也是多不遵守交通规则,但只要穆塞斯的车喇叭一按,那些乱闯马路的行人立马都躲到了一边。穆塞斯带着“中国通”的自豪感对着我们说道:“蒋、洪,据我所知,在中国开车是要很小心的,即便是撞了闯红灯的行人,那驾驶员也是要受到处理的。”我和洪霁雯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呀!不管怎样,你开车就得全身心的关注路面动态呀。机动车撞人了,就是违章了!”穆塞斯“哈哈”大笑起来,双手突然脱离了方向盘,兴奋的说道:“蒋、洪,在这里,撞人肯定是行人的不对,行人肯定不敢被车撞,如果把车撞坏了,他这辈子都赔不起!”这算是什么逻辑?我和洪霁雯听完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神奇的国度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与众不同”。</p>
“穆塞斯兄弟,你先把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去可以吗?不管怎样?你先要确保我俩人的交通安全。”我连忙提醒道:</p>
“我想撞个人,证明给你看一下......”穆塞斯很激动的说道:</p>
洪霁雯听闻,连忙阻止道:“不不不......我们入乡随俗,对于你们这里的法律法规,我们都相信,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你还是赶紧的送我去邀请方那里!”穆塞斯见我两人都不同意开车撞人,只能悻悻然的双手重新放到方向盘上,认真的开起了车子。</p>
或许是我来到一个新的国家,有点兴奋,刚在飞机上的疲劳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人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津津乐道着。而洪霁雯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外面的一切对她来说,再为正常不过了,她经历过科索沃战争,也经历过911,南奥塞梯的独立她更是第一时间亲眼目睹,所以作为洪霁雯而言,抓紧一切时间休息才是最最重要的。她在后座倚着车窗睡着了,而我只能一个人好奇的看着车窗外,时不时的会和穆塞斯交流一下。</p>
惠国的马路有个很大的特色,就是马路两旁既没有绿树成荫,也没有住宅店铺,更没有一望无际的麦田......它只有一排排的水泥砖块,我问穆塞斯这水泥砖块砌在那边是干嘛用的?穆塞斯回答的倒很爽快:“道路尽量不被敌人切断或占领。”他这么一说,倒实实在在提醒我了,这要是战事一开,惠国的道路本就不多,敌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切断或占领公路,但我公路的两旁都竖起了水泥块,你怎么来切断?怎么来占领?即便是派众多步兵过来,那我政府军也能让这水泥墩多掩体,和你打攻坚战,让你为了占领一段公路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是这玩意在军事上体现了使用价值,但对于经济发展而言,那几乎是等于扯淡的东西,大片土地给你造了这了多的水泥墩块,土地的利用价值就大大减低了,你要是在这土地上建房、种田该有多好呢?但这谁都清楚的道理就是不符合惠国的国情。</p>
也不是说这穆塞斯开了车后就有“横冲直撞”的魄力,有几次看到好几辆车从他对面驶过或者从后面超车,穆塞斯都唯恐躲之不及。起初我以为这是穆塞斯没有“驾照”,不太会熟练开车的缘故,后来感觉不对呀,有几辆车开车又稳又快,这穆塞斯毫不犹豫就抢了上去,逼迫对方变道,这绝对不是穆塞斯的车技问题,而是应该有深层次的原因,我就试着问为何会这样?穆塞斯指了指前方车辆的车牌号说道:“看到对方是几开头的数字吗?”我扶了扶眼镜架,那前方车辆车牌上的文字虽然看不懂,但阿拉伯数字还是能一目了然的,我很肯定的说道:“3呀!”“那这车子属于第三等,我们不能得罪!”穆塞斯同样很肯定的回答道:</p>
我似乎是听明白了穆塞斯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确,这开车的,不是看你车子的好坏,而是根据你的车牌来做决定的,这这车牌号首位数字是1,那估摸着是一等车,应该可以在这惠国境内横冲直撞了吧?“穆塞斯,我刚上车,也没留意我们这车的车牌号码首位字母是几?算是几等车?”我问道:</p>
“你们受邀方的来头很大,他们给我的这辆公车,不仅车型号......吼吼......竟然是大奔哟,车牌也靓,4字开头的,四等车!那些5、6、7、8、9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了!”穆塞斯很是兴奋的说道:“我在这之前开过最解气的车,也就是6等车,现如今可是四等车!真是享受呀!”</p>
穆塞斯在这说话的同时,我就目睹了车窗外有两起交通事故,其中一辆就是刚刚穆塞斯说不能得罪的三等车,和一辆数字标号为7的七等车发生了碰擦,那三等车的车主一下车,就将七等车的车主拉了出来,一顿狂扁,七等车的车主除了双手护头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举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