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宋暖阳质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转告你一些事情而已。”
助理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却一下子揪住了宋暖阳的心脏。她总是有一种预感，那只揪住自己心脏的手，会给自己一次更沉痛的打击。
“林先生呢，早期除了上手术台之外，他还很喜欢往非洲跑。你是知道的，非洲那种地方，贫穷，落后，同样的，也很乱，贫民区里一不小心就是各种细菌和疾病。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非洲那块地方简直就像他们的天堂一样，所以，制药公司对非洲的热爱远远超过东南亚。”
“呵呵呵呵。”
电话里传来的笑声，让宋暖阳觉得汗毛直立。
“在那，人命是不值钱的，同样的，活体实验的成本也是最低的。听说林先生很爱那里，因为那里有各种病毒和稀奇的变异体。我想啊，林先生到了非洲，可能就像是赌徒到了拉斯维加斯一样的兴奋吧。”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林先生怎么说也是你的老公啊，怎么会跟你没有关系呢。为什么宋小姐老是那么的没有耐心，听故事也是要剧情和前期铺垫的嘛，不然，怎么能让人觉得一波三折呢，你说呢宋小姐。”
宋暖阳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心里升起隐隐的不安，她觉得，自己的预感，可能就要实现了。
助理听到对面没有自己预想的动机，顿时失了开始的玩心，继续娓娓道来。
“也不知道你们家林先生是不是拿病毒当毒品来用了，你是不知道啊，他high起来的时候居然往自己的体内也注射了一些呢。最后呢，他玩的太high了，致病菌没有处理好，直接在血液里面繁殖生长，产生了毒素，引发了急性感染。病毒可不是毒品，爆发的也快哦。哦，对了，我给你念念病例，单子上是这么说的。”
“咳咳。”
像是宣布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助理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患者：kev，性别：男，药物过敏史：无，诊断：xxx细菌感染引发急性全身性感染。临床反应：寒战，高热，紫绀，肝脾肿大，血压下降，出现感染性休克。”
“别说了。”
宋暖阳突然出声打断了助理的话。
只听着症状，她就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接受这些。现在的她，只希望对方能停下来，哪怕只是一分钟也好。可助理不是宋暖阳，他并不会因为宋暖阳情绪的变化而中断，他还在继续说着，说出来的声音就像是系统音一样的标准，但却机械，寡情。
“四肢厥冷，脉细速”
助理念着那份报告，不急不缓，直到他听到对方的尖叫声，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最终，宋暖阳还是崩溃了。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这两句话不断的在她的的嘴上重复着。
人的情绪是有阈值的，她的情绪从见到华莹的那刻起开始累积，直到助理说到林夏的病史时，这成了压垮宋暖阳的最后一根稻草。宋暖阳无法想象，想象林夏躺在病床上，然后像病例上说的那样，被病魔折磨着，身体颤抖着。
宋暖阳心想，怎么会是这样，那她的林先生当时该有多痛苦啊！
昨晚一整晚的时间，她想过太多了，太多的画面一帧一帧的出现，或是片段，或只出现一秒就消失，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那么的强大。
起初，她也怪过林夏，就像早上涌现出来的惧怕一样，宋暖阳无法抵抗内心的弱小，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黑暗，她适应不了。但同样的，她又心疼林夏，她想起了曾经在kapk收到的那份资料，想起了他那些痛苦的曾经，想起那张他被折磨的鲜血淋淋的照片。
那该是一段多么苦痛的日子，才会让一个人改变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和原本的自己背道而驰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