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笑着没解释,和程老先生、老苏,严宽他们讨论茶道,或许还能各抒己见,和一窍不通的金德曼女王讨论喝茶,纯粹是对牛弹琴。不过,这小妞骂自己,陈华当然也要以礼相待:“金姑娘年纪轻轻,也擅长养生之道,肤色光洁,面无横纹,见之若二八,实则三八或者四八,要是让其他女子知道,金姑娘有如此驻颜有术的药方在手,一定会磕破脑袋求取的。”看见金德曼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喷着火欲吞下自己,陈华依然不改口,继续道:“不巧了,既然金姑娘身怀神药,恰好家中也有妻室,故此想为她们向金姑娘讨教些许经验,金姑娘不会不舍得吧?”
陈华笑吟吟地看着金德曼,心里其实乐开花了。
你倒是怒啊,怒了就有好戏看了。怒了,这谈判就僵上了,大唐朝耗得起,可新罗耗不起。百济和高丽甚至还有东瀛的水军,就在新罗的家门外,陈华一点也不急。
金德曼眯着眼,想从陈华他那脸上找出端倪,最终无果。
“药方,倒是有,就怕陈兄负担不起。”
陈华大笑:“金姑娘放心,普通的三五贯钱,还是能够拿得出的。”
金德曼头痛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遇见了一个火烧不动,刀砍不动,雷劈也不会焦的,多舌男人。这男人脸皮怎么那么厚啊,究竟什么才是他的死穴?
“陈兄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总是不费脑袋。好吧,那我也不拐弯子了。新罗需要大唐,至少,暂时需要,所以,无论你们怎么无理,怎么傲慢,我们新罗为了保存国家,总是要忍气吞声。”
谈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要先开始谈判了,陈华心里得意,脸上却没表露什么:“金姑娘肯定知道,在我们中原,有这么一个典故。”
金德曼问道:“什么典故?”金德曼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谈判,她很不喜欢。
“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坚韧之心。为了复国,自己变成夫差奴仆,妻子变成夫差的侍妾。”
“不可能,我们宁愿灭国,也不愿做他人的奴仆,更不会成为别人的侍妾,这是耻辱。”
陈华才说完,越王勾践的典故,金德曼立刻就愤怒地回答道。她当然知道这个典故。但是,要让新罗国王,变成越王那样,金德曼只能对大唐使臣说,他们宁愿和新罗共存亡。
“金姑娘先别生气,喝口茶,消消火气。”有句话是那么说的,看热闹的人,永远是最淡定的。陈华现在,无疑就是那个最淡定的人。他一点也不着急,谈判不成就当来新罗旅游。至于眼前这新罗小妞,恐怕就那么轻松了。
金德曼缓了缓自己内心的愤怒,,道:“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等价交换,陈兄一来就把价格定的那么离谱,这谈判,完全就是谈不下去。陈兄难道不为自己考虑一二,你不远万里来到新罗,不就是为了要得到一个好结果么?如果,大唐和新罗的结盟失败了,陈兄回去恐怕也不好向唐王交代,陈兄的仕途,也难免受到影响,陈兄年纪轻轻,应该多为前程考虑,还望给自己和别人一个机会。”
谈判僵持阶段,不得不说,金德曼这女人会找许多突破口来增加谈判的成功几率,她准确地抓住了,应该说,是利用了官场上通病,陈华如此年轻,想必也是要混资历的,新罗事成,他有功,不成,他这辈子算是打入死地,永无翻身了,至少,唐王以后再也不会派他去当谈判的使臣,升官发财都是黄粱美梦了。如果换成其他年轻的大唐官员,或许会考虑金德曼这句话的作用。但金德曼至少这次是遇见克星了,她哪里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肺腑之言,对于某人,不过是一句笑话。
“哎,说实话,作为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人,实在做不出那种卖国求荣的事。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么成为勾践,要么成为亡国奴,只能这样选其一了。茶不错,金姑娘多喝两口,我们等着你的答复,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嘭!”
金德曼只字未说,抬手就把茶杯摔在地上。很显然,这次谈判以失败告终。末了,她临走时盯着陈华,恶狠狠说道:“就算新罗国亡,你们也别想离开,大不了拉着你们几人一起陪葬。”
陈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悠闲喝着茶回道:“金姑娘可以试试看,我们等着。你们权且不怕,我们何尝惧怕?不就是一死么,人生自古谁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