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俐凡捧着手中的纸箱,里面是不多的办公用品,走出公司的时候,灿烂的阳光正好被乌云掩住,隐去他失落的影子。
带着不舍与不甘,尚俐凡扭过头看向身后这幢工作了几十年的建筑,他见证了山景公司从一层小小的公司到包下整栋大厦的成长,如今,是自己被它抛弃的时候。
段山景站在巨大落地窗前,俯视地下那个熟悉而又让他揪心的背影,十几年来,这个人与自己情同手足,曾一度认为,就算全世界背叛了自己,唯独他,是自己最后的支柱。
“总裁,我们是否要起诉曾集?若不起诉,难以给山景公司市场上万众股民一个交代。”
久久的沉默,段山景缓缓点头,摁下遥控器,透明的落地窗变成一片朦胧,隔断他与曾集最后的对视。
尚俐凡木然地上了公交车,心里盘算着怎么给还在家里等待自己的妻子解释自己被解雇的事情。
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尚俐凡咬咬牙,硬是从回家的公车提前两个站下了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晃悠。
心就像系着一根棉线,棉线下面吊着巨石,原来,失业与失望还有委屈的情绪交织起来,一个四十二岁的男人的心脏也是无法承受的。
在酒吧坐了一下午,直到深夜,尚俐凡才摇摇晃晃地上了公交车,粗鲁拍开家里的门。
“这是怎么了?今晚有应酬吗?”妻子依然温柔如故。
烦躁油然而生,尚俐凡从嗓子里不耐烦地哼唧回应,莽撞冲入房间,倒在床上熟睡。
梦乡里,是妻子无奈的叹息,和身上一阵阵毛巾掠过的温热。
大约是凌晨三点,尚俐凡被一声又一声有规律般的敲门吵醒,兀然睁开双眼,寒意从脚底窜上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