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中生涯(1 / 2)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我们也升入了初中,除了几个学习好的尖子生考入了西书院重点初中以外,其他同学们都是原地分配。我被分到了六年级一班,班主任是蒋再顺,一个高大儒雅的中年男人,因为谢顶的缘故,常年都带着一顶灰檐帽,蒋老师不喜说话,好抽烟,见人总是笑眯眯的,温顺的像位父亲。然而一旦发起火来,却是晴天霹雳,并且突如其来,防不胜防,一下子就吓得全班同学都鸦雀无声,战战兢兢了,纪律也一下子变好了许多。不过他也不乱发火,而是让他直接看不下去了才会有此举动,其实他真是一个正直而又善良的人。

按照小学当班干部的履历,我继续进入了班委,只是不再担任班长,变成了体育委员,每天率领着同学们在教室前的空地上做广播体操,后来随着年级的升高又转移到操场里做操,也算是一种按资排辈的升级吧!

于航是我们班里唯一的独生子,也是唯一的南方人,记不得是上海还是浙江了,父母是大学生,分配到我们青州市纺织机械厂工作。因纺织机械厂的家属院也在瓜市街上,所以我们同路,分班后没有几天彼此就熟识了,天天一起上学放学,并且相互到对方家里玩耍。于航家里有许多青州见不到的玩具,都是他的父母,爷爷奶奶从上海买来送给他的,这让我们很稀罕。因个子矮小,于航被安排在教室的前排,上学时多与前排的同学们玩耍,放学后才与我玩耍。于航能说一口蹩脚的青州话,据说回家后就与父母说南方话,而与我们则说青州话。初二上半学期,为了一点小事我们两个人在公路局的家属院里狠狠打了一架,然后,于航红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从此我们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和来往。下半学期的有一天,于航没来上学,蒋老师说他转学了,跟着父母回了南方,这让我很怀念,很内疚,直到现在。小学的时候,同学之间阶级分化不大,然而到了初中就变得严重起来,像市民学生瞧不起农民学生的土气,粗俗,农民学生则仇恨,嫉妒市民学生的吃喝穿戴,再加上年龄都大了,又是重新分的班,而从其它学校也考过来或是转学过来不少学生,因而都变的好斗起来。所以,动不动就挥拳踢腿见个输赢都是常有的事。转学过来的学生大多留过级,年龄大,见多识广,只要打不过就会去搬救兵,不是从其它学校找一些年龄大的学生就是从社会中找一些青年来助阵。因而,中午课间操或是下午上课前都是兵戎相见的时候,引得学生们都跑着去争相观看。胜利者最初是洋洋得意,后来被学校处以重罚也就闭气了,失败者则以挨打而告终。我也曾经被同学找来的社会青年打过,因而吓的再也不敢逞强了,老老实实呆在校篮球队里打了三年篮球,现在想想,还真的感谢那位同学,要不也许就会像有些同学那样打到监狱里去了。那是刚升入了初中六年级以后,有一同学自恃他母亲在学校里当老师,便经常在课间操上捣乱,我是体育委员出于职责就上前斥责了他几句,不料想这小子怀恨在心,趁着放学后叫上邻班的表哥拦住了我想出出气,结果我们势均力敌,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然而二人却没有善罢甘休,几天后又约上了他们大哥以及六七个社会青年在放学的路上截住了我,这些人都二十来岁左右,穿着喇叭裤,火箭鞋,上来就是一顿暴打,其中一个叫黄胡子的打得最凶,让我记忆深刻,虽然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此人,但我还是默念了他一辈子,因为那一年我才十二岁,虽然把我打输了,打哭了,但是我不服气。要是我也二十来岁左右,肯定会打得他满地上找牙,并且还要让他知道欺负一个小孩子“真丢人,不算本事,是要遭报应的”。而我们球队里的一位队员周永建,就是因为不堪忍受自己的弟弟长期遭受殴打和侮辱,这才把打人者诱骗到自己家中后将其杀害了,因此被判处了极刑。就这样,一位刚跟随着父母从部队转业回地方没有几年的小伙子就离去了,一位说话和气,慢声细语的英俊小伙子从地球上消失了,想想真可惜。

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每个学生都禀赋着父母的性格,职业,地位,收入以及家庭的状态在成长着,言行着。特别是到了初中以后,年龄大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就会把各种各样的社会因素都带到学校中来,因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微妙起来,矛盾也变得尖锐起来。所以,如何处理好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就成为了我们平日里思考的一道课题。球队的训练异常艰苦,每天早上都要比其他同学们早到半个小时,然后再去操场跑圈,蛙跳,提速跑,投篮等进行一系例的基础训练。直到同学们上完早自习后,这才停下来去买点饭吃,条件差的队员就只能从家里捎点饭来吃。一早上的训练让人疲惫不堪,上课后就开始犯困,打盹,直到坚持不住了就昏昏睡去,没过几分钟,就被老师的斥责所惊醒,便吓得精神多了,再也睡不着了。下午两节课过后还要去重复训练,直到同学们放学后,天色黑下来这才回家。

最初进球队时,为的就是上课少,玩耍多,还有同学们羡慕和崇拜的目光,然而天天如此的训练也确实枯燥乏味,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随便退出球队是不允许的,另外看了看身边的同学们每天除了看闲书,走神,就是在聊天,乌龙八卦,也没有多大意思,还不如呆在球队来的痛快和单纯,于是便坚持了下来。

那时候条件差,全学校就一个操场,一对篮球板,东边那个篮球板供小学篮球队训练时使用,西边那个篮球板供初中篮球队训练时使用,球场场地是土地还夹杂着小石子,运球时经常拐弯不走直线,搞得队员们到处去追球,显得很狼狈。小学篮球队的教练是孟晓生,初中篮球队的教练是钟老师,都是自学成才的民办教师,没上过什么正规体育院校,却教得非常认真和努力。分管体育的副校长是丁培胜,高大魁梧,体格健壮,也经常来操场观摩我们训练,还不时的教我们几手绝活,据说他在车站联中分管体育时曾经带领着车站女子排球队杀进了全国中学联赛,并且还获得了亚军,因而是个受人敬仰的人物,只要他在学校内转悠,其他学校的学生以及社会上的青年们就不敢进校内来打架闹事。那一年是1984年,7月28日这一天,第二十三届奥运会在美国洛杉矶举行,新中国第一次派出代表团参加,并且阵容强大,高手林立。当天,射击运动员许海峰就取得了男子手枪慢射的金牌,成为了本届奥运会第一枚金牌获得者,也是中国第一枚奥运会金牌获得者,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响彻在了洛杉矶的上空。随后,“体操王子”李宁又夺得了3枚金牌,2枚银牌,1枚铜牌,成为了本届奥运会获得奖牌最多的选手。中国牛排则以明显的优势夺得冠军,实现了“三连冠”的宏愿……哥哥订阅着“新体育”杂志,该社推出了我最喜爱的“中国十大奥运冠军”评选活动,哥哥便买来大量的选票与我进行了选举和投票,虽然没有获得大奖,可是纪念奖却寄来了一大堆,都是中国奥运冠军们各种形象的卡片,压在玻璃板下或是送给朋友都很有面子,很开心,很自豪的。

社会还是在飞速的变化着,街上的汽车,摩托车也跟着多起来,家庭条件好的同学甚至骑上了自行车。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级部里一位美术老师家中唯一两样值钱的宝贝就是手表和自行车,因而也就只能与妻子分享使用,如果今天看到他骑着自行车来上班,那么就肯定没有带手表,因为妻子带着上班去了,如果今天看到他没有骑自行车,那么肯定就带手表了,因为自行车被妻子骑着上班去了。而现在连学生们都骑上自行车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大约也就是在这个时期,青州市有了自己的皮鞋厂,因为是新开张,又是国营企业,所以其产品真材实料,做工考究,吸引的众多没有穿过皮鞋的人们都跃跃欲试。父亲有一熟人也在厂内工作,承诺可以搞到内部职工价,母亲便想到了我,但是考虑到我的个子,脚丫子还会长,便给我定了个44码的,比平时的42码大两号,穿上后可以塞进一个大拇指还多。没办法我只能套上两双袜子,铺上两双鞋垫子才能勉强不掉鞋,另外还得慢抬脚,用脚趾头用力挑着皮鞋尖才能走路,只要走到学校就会累的脚指头抽筋,气的我暂时不穿了,想要留到以后脚丫子长到44码了再穿,然而纳闷的是直到今天我的脚丫子还是42码,个子也还是如同初中六年级那般高,自然那双皮鞋也就一直没有再穿过。其实后来也理解父母的苦衷,因为买双皮鞋要花许多钱,而那时家庭并不富裕,自然也就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渐渐的,金庸,梁羽生,古龙的武侠小说也走进了学校,也成为了男同学们的最爱,女同们则喜欢看琼瑶的爱情小说。看着看着,有些男女同学就搞起对象来了,急的老师们除了批评教育,就是没收小说,或是责令一方转学,同时见到任何课外书籍都没收,这才渐渐刹住了这股风气。是的,我们都长大了,也憧憬着谈恋爱了,男女同学之间从不说话,见了脸红也发展到彼此亲切起来。

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才发觉这类书籍都是作者意猜杜撰出来的些作品,在现实生活中根本就不会存在,仅供读者茶余饭后,消遣娱乐使用,其实就是些精神毒药。然而却令许多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最终害人又害己。像我们家属院中有个女孩子,就拥有琼瑶全部的爱情小说,在家时看,上学时也看,被老师没收后再去买来补上继续看,每天的事情就是看小说,就如同现在有些人总是在玩手机一样。另外除了自己看还借给别人看,后来就模仿着小说中的故事谈起恋爱来。然而小说中的人物,环境,条件是现实中没有的,找不到的。因而许多年过去了,女孩子也没找到自己心仪的男朋友,也没有实现小说中的爱情故事。反而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发誓终生独身,再也不谈恋爱了。

所以说:这些破玩意简直就是些害人精,就是些“画水无风空作浪,绣花虽好不闻香”,不值得一看。三年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我们这一级的三个班也要毕业了。大家伙们都知道要分别了,也学着上一级的同学们去合影,留照片,写留言,但都没有太多的伤感,总觉得在一个县城里生活,想见谁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何况许多同学的家门也都知道,却不知世事沧桑,变幻无常,除了与几个要好的同学还保持着联系以外,许多同学的分别就是几十年。等到三十年以后我们全班同学聚会再见面时,才发觉都已是两鬓斑白,容颜苍老的中年人了,都已是身为人父,身为人母,甚至有的同学,老师都已经离开人世,离开了我们。我特意来到自己当年暗恋的一位女同学旁边,受着大家伙的面告诉她每次上课时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瞄向她的背影,每次下课后总是身不由己的偷看她的活动,每次课间操总是自然而然的去寻找她的方位,每次看到她无法回答老师的提问总是暗自着急,每次放学后总是慢吞吞的走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直到她擦身而过这才放心的回家时,同学们都理解的笑了,当年的她明目皓齿,长相甜美,如同美国影星波姬小丝一般洋气十足,确实受人瞩目和牵挂。

她也开心地笑了,然后动情地说道:一个人被爱很幸福,特别是这么多年后还能得知这份爱则更幸福,我也开心的说道:一个人能去爱别人也很幸福,更难得的是若干年后他还能把埋藏在心底的这份爱说出来并且告诉对方则更幸福,大家伙们闻听后都鼓掌欢呼“青春的美好与难忘”。

说到这里,觉悟者动情的吟唱起来: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犹豫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

恐怕你早已忘了吧,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

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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