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老师拿腔拿调地说，“下次我们一定推荐你。”
“是呀！”侯老师拍手跺脚道，“别担心哟，以后机会有的是。”
“什么时候？”贾老师讥讽地说，“上公开课还不是小菜一碟？”
杜老师把桌子一拍，像下了重大决定似地：“这么说定了，下次让贾老师代表我
们去上公开课。”
“哎，你们要弄清楚，”科长冷淡地说，“谁上公开课不是我们能决定，是由评估
领导小组决定的。”
“哎呀，”裴老师双手合在胸前，“我们向区劳动厅评估领导小组推荐。”
这时，办公室外站着一位男生，他畏怯地看了看正在欢笑的老师们，小心翼翼地：
“请问，谁是贾老师？”
大家定睛一看，又忙不迭地指向贾老师：“那，就是她。”
“进来！我正想找你。”贾老师端着架子：“我问你，学校有规定，学生学习期间
不允许喝酒，为什么明知故犯？”
赵家青陪着小心：“哦，昨天是我的生日，心里高兴和几个同学喝了点。”
贾老师板着脸：“借口，过生日就可以喝酒了？学校的规章制度还要不要？”
“不是那个意思，请听我解释。”学生的口吻是如此谦卑，钟馨联想到儿子，儿
子如果也这样被老师训斥，那该多伤心啊。钟馨极其不悦地皱着眉头，走出办公室，
其他教师也纷纷拿着饭碗走了。
钟馨回到房间，洗了脸漱了口，提着水桶到卫生间，一进卫生间，发现水龙头
正哗哗地流着大股的清水，赶紧把龙头拧紧了，暗暗嘀咕：“真是的，上完厕所怎么
不关水？多浪费。”
这时，左老师在门外问：“是你吗？”
钟馨赶紧回答：“是。”走出来一看，左老师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外，她不好意地说：
“对不起。”
左老师淡淡地说：“没什么。”
说实话，这水龙头已经成钟馨的一块心病了，每当从卫生间门前经过，发现卫
生间里没有人，可水龙头的水却哗哗地流着。每一次她都赶紧把龙头拧好。可一转身，
不知谁用过卫生间之后又把龙头开着不关，以卫生间所处的位置，把水龙头开着不
关的肯定是宿舍楼中某一位女教师所为。为此，钟馨非常郁闷，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
一个标榜理想信念、落实道德的神圣学堂，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连最起码节约观念
都没有，怎么给学生做榜样呢？
左老师把盆里的水倒了，出来说：“怎么？你干嘛呢？怎么站在这里？”
“是。”钟馨不自然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刚才看到水龙头哗哗的流水没有关，唉，
这多可惜呀。”
左老师赶紧用眼神示意钟馨，让她说话小心：“老问题了，不愿意关水是因为害
怕拧开关。”
“可是，”钟馨惊讶得张着嘴巴，“那让水这么白白地流不心疼啊？关水龙头有什
么害怕的？”
“说开关不干净，怕弄脏手呗。”
“不干净？她的手就那么娇贵么？”
在左老师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用不着自己去掏水费，何必为芝麻绿
豆的小事较真。
钟馨提着水桶上了楼，楼梯口有一个垃圾铲，不知谁把吃剩下的饭菜倒在里边
了，那白花花的大米饭让人看了真心疼。这种现象虽说不是第一次，特别是在食堂，
每到开饭时间，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把剩下的饭菜倒进泔水桶，有的没吃几口就
把饭菜倒掉了。食堂的泔水桶，总是盛满各式各样的饭菜。有人形容，现在的猪和
人平等了，吃得和人吃的一样好。钟馨放好水桶，她愈想愈难受，如果人人视歪风
邪气不管，麻木不仁明哲保身，社会风气就会沉沦。钟馨走到左老师房间，冲动地说：
“谁把吃剩下的饭菜倒在这里了？”
“什么？”左老师吃惊地瞥了钟馨一眼，“谁知道？”
“看到没有？”钟馨指门外的垃圾铲，愤慨地，“把白花花的大米饭倒在垃圾铲里，
让人看了多心疼！”
左老师躺下了：“休息吧，想那么多干什么？下午还有课哩。”说着，闭上眼睛
不搭腔了。
钟馨怏怏地出来，失望地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休息，一想到白白流走的清水
和白花花的米饭就心疼。说起来，钟馨曾向科长反映此事，学校也专门召开全体师
生大会，校长晓以大义，动之以情，教育学生要爱护每一粒粮食，各班也出墙报，
大张旗鼓地宣传勤俭节约的意义。可每一次活动都像一阵风，来得猛，去得也快，
过后一切依然如旧。老师没能以身作则爱护粮食，勤俭节约没能深入人心，更可怕
的是，好比喊“狼来了，狼来了”一样，喊多了没人再相信狼真的会来，现在再提
勤俭节约，再提爱护粮食已成口号，没有一点新鲜感。
钟馨暗自思忖：如果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牵头，会被人误认为假正经、抢风头，
贾老师就会借题发挥带领大家疏远自己，本来自己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就很薄弱，一
个没有关系网的人要想在学校混下去是很难的，为什么贾老师那么热衷卖弄自己，
还不就是为了编织能保护自己的关系网吗。
任何事情都要讲策略，不能鲁莽从事。既然学校的教育方式不能在学生中引起
共鸣，那么就得另辟蹊径，俗话说，润物细无声，只有这样，才能收到实效。事实
也是如此，钟馨利用工作便利，见缝插针，不只在课堂上，还是和学生的闲聊中。
一有机会就向学生灌输节约的意义。她又想到儿子，唉，林之川怎么连个电话也没
有啊？他该不会忘记儿子的生日了吧？钟馨心里七上八下，她睡不着，索性翻身坐
起来，拿起早上带来的《参考消息》看了起来：
巴基斯坦圣战争组织下属的一个军事组织声称对这起事件负责，该组织
同时声称，它仍将致力于维护巴以停火局面。